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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官(109)

小华,你告诉我,真的,你辛不辛苦?”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一张脸,在这个时候,凝固成青石的雕塑一般,冰冷,坚硬。

有人推门进来叫我们:“家阳,小华,时间到了,出去吧。”

“走,”我拉起她,“我们去结婚。”

虽然时间仓促,不过会场仍然准备的豪华温馨,红色天鹅绒的地毯和帘幕,四处用各种白色,淡黄的花朵点缀,前面长桌上,放着我们等会儿要签定的结婚协议,下面坐着双方亲友,眼里仿佛都有笑意,在他们眼中,我与文小华是多么门当户对的一对璧人,殊不知,幸福平静的表象下,一个心灰意冷,一个翻江倒海。

我心里低低的笑,所以,谁的故事,谁知道。

主持人历数我们的恋爱之路的时候,我看见我在高翻局的同事们,乔菲没有来,我想,那这个女人还有一颗心,没有残忍到,出卖了我,又来观我行刑的地步。

我是不能想起这个人,想起她的名字的。

后果是,心脏闷钝的疼痛,闭上眼,追悼起从前透支了的欢娱,但觉从此后,人生无望。

主持人碰一碰我:“家阳,家阳。”

哦,原来此刻应该我亲吻小华。

我搂过她,唇印在她的唇上。

冰凉。

下一个环节,我们就要签字,成为受国家法律认可保护的正式夫妻。

我手里握着钢笔,眼前是模糊一片,探下身,又直起来,皱着眉,千回百转,脑海里,飞速浮现的是另一个女人的年轻容颜,耳朵里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强的变成一个声音:我不能。

我要放下笔的那一瞬间,听见小华喊我:“家阳。”

我看她。

她的声音很低,只有我听的见:“我现在要离开,剩下的局面,请你摆平。”

随即在众人的惊讶中,小华提着裙摆,迅速的独自离开会场。

情况继尔有些失控,

我松一松领结,找了把椅子坐下来,吸烟。

有人议论,有人质问,有人离开。

有人把手搭在我的肩上,我抬起眼,是我哥,家明,我们互相看看,他突然笑了:“恭喜。”

我在“中旅”大厦的房子住,每天上班,等着我父亲召见,可是,一直也没有动静,不知会有怎样的风暴。

乔菲病了,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再来上班,憔悴的纸人一样。

我当然知道,这大概是为了什么,因而心里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这个壮的牛一样的人也病了?是不是,轮也应该轮到她为了我,吃点苦,遭点罪了?

我再也不去找她,这个女的折磨我,可谓是相当有手段。

不过,要不然怎么办?

我等着她来找我,请我原谅?

这大约是不可能的事情。

算了,我是男人啊,脸皮总得厚一点,难不成,我像她对我那样,再报复回去?虽然我心里很想这样,不过,我们又不是拍百集长剧《创世纪》,最主要的是,我跟乔菲,兜了这么大的圈子,再没有时间做无谓的浪费。

我们必须在一起。

下了班,我开车去她家里找她,只有她的室友在,告诉我,她下午从单位回来就又出去了,等一等,就快回来的。

我坐在她的房间里等乔菲。

视线被一张放在桌上的照片吸引,乔菲站在海边的礁石上,头发被风吹起来,紧着鼻子,皱着眉,笑的怪模怪样。

我就笑起来。

上次几乎翻了一个底朝天,也没有在她这里发现有我的印记的一些什么东西,我不就是在这里吗,这是我在大连为她拍的照片。

这是我眼里的乔菲啊。

等了很久,她也没有回来。

她的朋友又有朋友来,我只好先回去,临走之前,告诉她,不用对乔菲说,我来过。

我晃晃悠悠的买了薄荷味的雪糕回家,出了电梯间,听见有人咳嗽。

第六十二章

程家阳

乔菲女士坐在我门口的地上,穿着羽绒大衣,层层叠叠的围巾里露出小小的脑袋瓜。

我从电梯里出来,她也就看见了我,站起来,拍拍屁股,笑了一下,又马上收回去,因为我就没给她好脸色。

我打开门,乔菲站在我后面,我听见她在嗓子里嘀嘀咕咕的,好象叫我的名字,又好象想说什么,却实在没说出来。

我心里非常好受。

我开了门,自己进去,站在里面问她:“你是不是要进来?”

“是,没错。”她一步迈进来,仰头看我,眼睛里有讨好的笑。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乔菲啊,你既然这样,又何必当初那样对我?

我心里这样想,张开口对她说:“别嬉皮笑脸的,有话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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