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不好提,但他外放的话,安静茹必然是要跟着去任上,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大老爷和姜氏还有晨哥儿,所以需要找大老爷、姜氏一起商议。
夫妻一条心,其他事儿也就不用管了。
秋闱放榜后,二老爷来信说已经到了西京。从西京回来快的话,也不过几天功夫。刘氏被太夫人说了一顿后,再不提韩睿龙的事儿,只是私下里冷笑道:“这贺三姑娘不是好相与的,太夫人执意要娶进门,以后吃了亏也怨不得旁人。”
她身边心腹婆子道:“夫人早该这样想,凭她什么人进门,夫人终究是长辈,总要敬着几分。太夫人一把年纪,横竖两三年的事儿。”
过了深秋,白天时辰短,晚上时辰长,日子好像过的特别快。太夫人虽心急,却也没再找贺三夫人,只心急地等西京那边的消息。
终于,在九月底的一天,二老爷已经进京的消息传来。太夫人忙叫人去接,安静茹等人听得消息,约好了倒太夫人这里等,大伙小坐片刻,吃了一盏茶,门上的婆子便喜滋滋进来禀报:“已经进府了!”
太夫人急忙问道:“老二身子如何?”
婆子来不及说,外头二老爷一行人已经进了院子,二老爷到底吃了些苦,虽然穿着厚衣裳,却能看出瘦了两圈。
刘氏和卢氏见韩睿钦也好端端的,不由得同时松了口气。
一行人风尘仆仆,太夫人见都无碍,等他们请了安便道:“先回去换了衣裳歇歇,有什么话儿晚些时候再说。”
大伙连夜赶路,虽然赶路也没别的事儿可做,但这时代赶路就是吃苦,困极也未必睡的着。韩睿钦连卢氏怀孕的喜讯也来不及听,回到屋里洗了澡换了衣裳倒头就睡了。
刘氏不免心疼,再看二老爷回房略休息去便太夫人屋里说话,更觉得这一路说不得都是韩睿钦打理,所以才累的这么厉害。
哪知二老爷为的却是韩睿龙的婚事,因此才急忙找太夫人商议,请太夫人拿主意。
“儿子到了西京,承蒙总兵贺大人招待几日……”
太夫人闻言,便知是贺三老爷,笑道:“还真是巧,前儿贺三夫人在京城,倒还来看了我一回。”
二老爷一听,疲倦的脸上露出笑意,“儿子原打算在西京休息一日继续赶路,进城的路上遇见一群小毛贼打劫一路人,正是贺三夫人与贺三姑娘。”
太夫人惊愕又紧张,忙问:“她们可平安?”
二老爷道:“她们身边原也不少人跟随,奈何车上是女眷,幸而遇见的及时,倒也无碍。只是龙哥受了点儿轻伤,在贺家养了三两日……”
贺三姑娘感激韩睿龙出手相助,又对他受伤心存愧疚,因此一日三顿药,皆是她在厨房去熬了,叫侍女送来。虽没亲自去看韩睿龙的伤势,却时常打发婆子过来探望,又与大夫商议药方,很是尽心尽力。
贺大人是武将,家里又有极好的伤药,韩睿龙的伤势好得极快,怕太夫人在京城担心,因此婉拒了贺大人挽留,三日后仍旧启程。
知道韩睿龙的伤不要紧,太夫人放了心,点着头笑道:“那贺三姑娘倒是懂得知恩回报的好孩子。”
二老爷附和道:“是极好的,儿子留心打听,都说她品行相貌不错,只是身子骨略弱,养了两三年的病,倒把她耽搁了。”
唯恐太夫人觉得不好,二老爷紧接着又道:“听人说如今是彻底好了,只是要寻体面的婚事却不容易。”
母子两心思一致,谁还能提出异议?隔天就派人去西京讨贺家的口信儿。
关于韩睿龙英雄救美的事儿,也被跟去的小厮传出来,府里上上下下皆说这就是姻缘。
卢氏长叹一口气道:“贺三姑娘真正好手段。”
可不是好手段,来了一趟韩家搞定了太夫人,回了一趟西京,又搞定了二老爷,说不得韩睿龙都被她搞定了。
春香冷笑道:“这英雄救美的事儿,那里说得通?西京是什么地方?贺三姑娘是什么人?小毛贼就是天大的胆子,木鱼的脑袋,也不敢在西京的地界上打劫贺大人的家眷吧?就是自寻死路,也有好些法子,这般作为还不如直接去跳崖来的干净利索!”
“这叫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安静茹道,“这话在屋里说说就罢了,出去别浑说。”
卢氏笑道:“我冷眼看来,二爷也不是那般糊涂人,二老爷和太夫人皆是为他的事儿着急,他自己却不急,不急自然看得更清楚些。”
这话点醒了屋里几个人,细细想来韩睿龙也不是很混账的人,太夫人和二老爷忙着他的婚事,却偏偏把当事人给忘了。韩睿龙以前或许有些莽撞,但这两年做事却稳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