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庄亲王自然是站在如今的皇帝一方,韩家便不能独善其身。然而,皇帝龙体有恙,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了。几位皇子年幼,皇后娘娘所生养的二皇子,虽然年纪大,却是个庸庸无为的,太子之位因此一直悬空。
纵然庄亲王没有这样的心思,皇后娘娘也不得不防着他。而韩家,韩明德,二老爷、三老爷都是有实权的,虽不是兵权,到底在朝中说得起话。
太夫人想了一回,笃定地道:“还不至于这般厉害,果真如此,朝中早乱了。”
太夫人经历过两次,两次都叫她印象深刻。姜氏也经历过一次,但韩家站对了队,因此并没有受到什么波及。圣上登基后,庄亲王便搬出皇宫,有了如今的庄亲王府。这几年也一直效忠当今圣上,颇得圣上倚重,韩家也中规中矩。
姜氏垂下眼帘,太夫人又道:“去王府问问王妃也好。”又朝安静茹道,“府里上下也管严一些,不许那些人故意在外头惹事生非,一旦发现,必严惩不贷!”
安静茹起身应下,“孙媳知道了,定叫人仔细盯着。”
从寿禧堂出来,姜氏拜叫崔嬷嬷拿了帖子去王府,晚间崔嬷嬷回来。说明儿王爷和王妃要带小世子进宫,上午不得闲,下午才能见。
姜氏点头表示知道了,崔嬷嬷想了想又道:“奴婢今儿去王府,竟瞧见许多人开始收拾东西。王妃也忙着,奴婢便没去请王妃的安。”
这话叫姜氏颇为不安,吩咐安静茹,等韩睿华回来便去见她。
☆、104:起伏
最热的便是七月了,从荣恩轩到荣景园,并没有多远的路程,一路走过去却满身汗水。晨哥儿中暑,太医院的太医一早便来了府里。
安静茹到的时候,晨哥儿还躺在凉椅上熟睡,品菊和乳娘举着团扇送去徐徐凉风。晨哥儿脸颊红彤彤的,安静茹伸手一摸,额头还有些滚烫。
姜氏在隔壁屋里与太医说话,品菊蹙着眉头道:“夫人昨儿晚上照顾晨哥儿,竟一夜不曾怎么合眼,奴婢瞧着,她倒比晨哥儿还憔悴几分。”
安静茹拿手绢擦了擦晨哥儿额头上的汗水,问道:“太医怎么说的?”
乳娘担忧地道:“已经开了方子,崔嬷嬷出去抓药了,太医说只要退了热就没什么。”
“是怎么中暑的?”
品菊叹了口气,低声道:“本来夫人的意思是,最热的这几天就让晨哥儿别去读书,老爷说热的时候不去,冷得时候也不去,一年四季还有多少日子能读书……夫人屋里的冰都不舍得用,全叫送去了海棠阁,还有三奶奶送来的,奴婢倒觉得海棠阁一点儿也不热。估摸着,竟是里头和外头一冷一热交替,才让晨哥儿病了。”
安静茹是知道姜氏把冰送去海棠阁,才叫人把荣恩轩的冰送来姜氏屋里。韩家的冰窖是很大,但最先满足的是太夫人屋里,加上府里天天儿要做些冰镇的吃食解暑。还有两位孕妇,总要最先照顾的。
安静茹点头,吩咐品菊拿湿布巾子给晨哥儿擦擦全身。姜氏回来,安静茹便叫候着婆子把早饭摆上,姜氏只挥手示意不必。安静茹走上前低声劝道:“儿媳特意吩咐小厨房做了荷叶粥,母亲好歹吃一些。”
说罢,叫品翠将食盒拿过来,放在桌上,打开食盒,端出里面的粥,又拿出一只清透碧翠的翡翠碗来,盛了粥看起来清脆淡雅,荷叶清香扑鼻而来。
姜氏瞧着倒勉强吃了一碗,放下碗朝安静茹道:“味道还不错,叫他们再做一些,等晨哥儿醒了,让他也吃些东西。”
安静茹答应着,收拾好了将食盒递给品翠,让她去荣恩轩的小厨房吩咐一声。本来这荷叶粥是安静茹去年做给韩睿华吃过的,今年他有特特地问起来,安静茹便教厨房的任妈妈如何做,任妈妈今儿一早就去采了新鲜的荷叶,本来是试着做一次,没想到做出来的味道很不错。
“上午你就把该安排的事儿安排下去,吃了午饭,你和我一道去王府。”姜氏顿了顿,又不经意似的说道,“你九婶婶前儿害了病,我打发人送了些银两过去。”
安静茹惊愕地抬起头,没想到姜氏也知道了。安静茹叫赵嬷嬷留心打听,就知道夏氏病了,也叫人送了些银钱去。本来韩荣是预备带着夏氏离开京城,夏氏自然死活不肯走,没想到半路上她又病了,韩荣只得带她回来。
昨儿晚上姜氏找韩睿华说话,韩睿华很晚才回到屋里,神色也并没有什么。那么姜氏应该是没有对他说这事儿。
姜氏今儿告诉安静茹,是他们母子关系紧张了么?否则,就安静茹打听的消息来看,姜氏这些年没少救济夏氏和韩荣。可安静茹既然能打听出来,韩睿华又如何能不知道?姜氏对夏氏也算是仁至义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