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不会告诉旁人,若是要告诉别人,我早就说了。”
春香垂下头,身为小姐身边服侍的丫头,是万万不能有这样的心思的,被夫人、老太太知道了,她被撵出去事小,没得还要拖累了虎子。未婚女子与外男接触,是时下绝对不允许的事儿。
“好了,我的性子你还不清楚么,这事儿我知道就罢了,以后你注意些,别被人逮住了说三道四。等你到了许人的年纪,我就替你做主。”难得有一对是两情相悦,她又能成全的,何乐而不为?
只是,那要做桃花粉的表小姐……
“你们主仆两个说什么悄悄话儿呢!”欧阳倩笑着走过来。
安静茹微笑摇头,“不小心踩了地上的桃花,这丫头觉得惋惜。”
欧阳倩抿嘴一笑,“咱们这样一路走过去,不知要踩多少桃花呢,可惜这凋零的桃花却没什么大的用处,不能看又不能收集起来做桃花粉,看顾这园子的丫头婆子还要多一件事,将这些落败的桃花清理干净。”
调零的桃花?安静茹暗笑,欧阳倩这比喻打得好呀,那就去瞧瞧那朵凋零的桃花吧!
“还要收集多少桃花?”
“已经够多了,我过来叫你,就是预备走呢。晨哥儿也不能在园子里待太久,否则大伯母不放心呢!”
容珠冷哼一声,“以前晨哥儿也经常来园子里的,大伯母怎么会不放心,只怕是因为某人在,所以才不放心吧。”
这话明里暗里指的不是安静茹还能是谁?她安静茹怎么就一定会对晨哥儿不理?
欧阳倩被容珠这样一顿抢白,脸上也有些挂不出,瞪着她道:“也不怕母亲知道你浑说训斥你!”
容珠不服气,却没继续说下去,拉着那提篮子的丫头走在最前头,怪里怪气嘀咕道:“叫她仔细瞧明白也好,才知道什么是云泥之别!”
被她拽着的丫头脸色极为难堪,偷偷扭头瞥了安静茹一眼,却又怕被发现,忙缩回目光。
安静茹却由不得更加着急了,要尽快见到晨哥儿才好,万一真出了什么篓子,怕是没一个帮她说话的人。这日子,还真是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两难,不过几天怎么就觉得过不下去了呢?
她们姊妹的都走在前面,安静茹随欧阳倩跟在后面,欧阳倩倒是不点儿也不急,一边走一边欣赏春景,看见景致不错的,还停下来观赏一回,十分悠闲。
安静茹又不好催她,便做出对这些景致都不感兴趣的模样来,欧阳倩与她说话,也只“嗯”“啊”做以简单的回答。前面容珠等人的身影隐没在夭夭桃花间,欧阳倩却发现了另外的风景,指着一条鹅卵石铺就的羊肠小径朝安静茹笑道:“咱们不和她们姊妹的一起,咱们走这边吧,这条路倒是雅静的很,虽无桃花可欣赏,却有小桥流水人家的精巧别致。”
哎哟哟,我的姑奶奶,没见我着急么?安静茹愁眉苦脸,欧阳倩笑容愈发可掬,“咱们走了这么久,正好寻个地方小坐,恰好这条路去表妹哪里最近,你还没见过表妹呢。正好过去瞧瞧她病的怎么样了,算到打个照面,免得以后相遇还互相不认识。”
安静茹暗暗翻白眼,这欧阳倩到底打着什么主意?不和她们姊妹的一起,却要单独带着她走这条僻静的小路。僻静的地方正适合幽会,安静茹想起韩睿华与韩睿龙一道离开,莫非是要她来撞破什么?
可这条路最近,也就是说安静茹不选择走这条路,就不急着去见晨哥儿,也就没把婆婆姜氏的话放在眼里。
“桃花都看过了,瞧瞧其他也好,没得以后我还要迷路呢!”安静茹一脸向往。
欧阳倩见她脸上没半分异样,心头冷笑一声,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领着安静茹拐道,没走几步,耳边便远远传来一阵琴声。安静茹登时愣住,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只闻那琴声悠扬悦耳,婉转悠长,似是少女诉说无尽相思之苦。随着琴声越来越近,缠绵哀思味儿便越来越浓,倘或伤心人闻见,定会泪沾衣襟。
安静茹听得呆住,欧阳倩幽幽问道:“三弟妹觉得这琴声如何?”
安静茹下意识地道:“好是好,但春季属万物复苏,朝气蓬勃的时节,这样的琴声倒是与这春光不衬。”
欧阳倩叹道:“也许拨弦之人有其他黯然伤魂之事也未可知。”
安静茹猛然回过神,抬眼盯着欧阳倩,欧阳倩已是满脸笑容,“三弟妹,咱们到了。”
安静茹抬头望去,才发现她们竟然站在高处,下面是青瓦粉墙仿照南方建筑修建的房舍,小桥是架在水上的吊桥,桥下是从外面引来的水流。那琴声便是从房舍一代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