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道:“倒也不是真没有错。”
又望着跪在下头的人问道:“你们可问过她们没有?到底犯了什么错儿?我不说,是留了脸面给你们,你们可不是给脸不要脸?”
下面的跪着的四个人面面相觑,姜氏说的那么肯定,他们也忍不住怀疑起来。沈氏却气得不轻,面上没表现出来,只是道:“总要说清楚才好。”
姜氏看着沈氏,“前儿华哥屋里两个丫头闹肚子,整个人都退了一层皮似地,你道是为什么?竟然有人在他要吃得饭菜里动手脚,幸亏晨哥儿吃的不多,让这两个丫头吃了。这若是晨哥儿吃了会如何?晨哥儿那身子,怎么禁得起?”
说着眼眶就红了,太夫人唬得两色苍白,下面四人脸色大变。
沈氏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句:“在华哥屋里吃坏了东西……”
安静茹不觉握紧手里的帕子,姜氏淡淡道:“这两个丫头背着我,私下里与外面的人传递东西,那导致两个丫头闹肚子的东西,焉知不是她们带进府里来得?”
大宅子里私下传递东西是绝对不允许的,怕的不是从外面传递了什么东西进来,更怕将里面的东西偷偷拿出去。
“她们平常不过做些针线罢了,哪里会传递哪些害人的东西?”
底下的丫头为了平常开支,或者帮助家里人,也会做些针线拿出去叫人买了。这样的事儿家家户户都有,也没有谁家咬死不允许,不过传递出去自然是要通过检查的,也有人为了那些门上的人不检查给些好处。
姜氏道:“但东西就是进来了,如今还在府里,这话怎么说?”
下面四人皆说不出话来,太夫人却已经气得动怒,喘着气道:“府里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儿发生?!去查,那害人的东西是怎么进来的?!”
沈氏忙劝道:“太夫人切莫动怒伤了身子。”
太夫人气道:“还叫我别动怒,我如何不动怒?这些年都是你管着家里的事儿,我觉得你是稳妥的,才什么也不过问,如今倒好!如今倒好,竟然出现害命的事儿了来!”
她这一吼,吓得大伙都从椅子上站起来跪在地上,沈氏委屈地留下泪来,“太夫人,儿媳当家多年,府里从来没出过这种事儿,便是每年夏天儿媳旧疾犯了,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这些年都没出过事,眼下出事了,还出在安静茹屋里。众人几乎同时想到了这一点,容珠本来就对安静茹充满了敌意,那怕后来她发现所有事儿都和自己想的不一样,但本能的任旧会站在母亲那边,其他人不敢说话,她却仰着头道:“事又不是出在我娘屋里的,祖母这样岂不是冤枉了我娘?”
即便没有指名安静茹,可话里也暗示的明明白白,安静茹深吸一口气,她是没查出什么头绪,可姜氏今儿突然发作,定是有些苗头,她没做过就没有什么害怕的,“那丫头还在孙媳屋里,孙媳这就叫人带过来,一问便知。”
容珠冷哼一声道:“如今才带过来,谁知道她会不会向着你说话,指不定你早就给了她好处了。”
沈氏目光微闪,陈嬷嬷火速垂下头。
“我初嫁过来,对府里的规矩不太了解,可我在娘家那会子,家里出了这样的丫头,定是乱棍打死也不足惜。我能她什么好处?是饶了她么?便是我真能饶了她,放了她,上面还有母亲还有太夫人。事关晨哥儿,哪里是能我做得了主的!”
容珠气得道:“伶牙俐齿,公道自在人心,由不得你辩解!”
姜氏忽地道:“是啊,公道自在人心。”
“好了!”太夫人低斥一声,盯着容珠道,“她是你三堂嫂,有你这样说话的么?”
太夫人鲜少这么对容珠说话,容珠愣了愣,眼泪立刻夺眶而出。哭着道:“贼喊抓贼,我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安静茹被太夫人那一吼也平定了不少,她是平凡人,她也有情绪激动的时候。她已经极力抑制了,可哪种所有人都怀疑的情况下,她的抑制力真的到了极限。这样的委屈,别说这辈子,就是上辈子她也没受过。
众人沉默了半晌,刘氏硬着头皮道:“不如就叫那丫头过来问问吧。”
太夫人打发了如意跟着赵嬷嬷一起去,顺道把冬青和石榴也带了来,虽然已经闹得没那么厉害,可两人还是很虚弱,脸色苍白,不过三天的功夫,瘦的一层皮包着骨头。若不是安静茹一直叫她们两个坚持喝淡盐水,春香从大厨房拿了鸡蛋回来补充能量,单凭大夫开得药,只怕情况还更糟糕。
太夫人是见过世面的,一瞧两人的情形,就道:“这到底是下了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