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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得到了这份兼职,并由之前指定的每天五百块的酬金涨到了一千块。
很久以后,她忆起这件事,带着得意的笑容问:“吃到那家煎饼跟童年的味道一样时,是不是觉得物超所值?
坐在对面的他漫不经心地端起面前深棕色的咖啡,喝了一口。在她以为他没有听到想重复一遍时,他说:“事实上,在我听到你,同,唱歌男孩,说,我们也许,偶尔会,莫名其妙,碰到一些恶意,也经常会,遇到一些善意时,我便已经觉得,物超所值了。”
彼时她和他已经足够熟悉,可以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而他说话断字的方式也有所改善,虽然仍不太连贯,但已经能够从三四个字过渡到六七个字的断句了。
他又说:“我,自从回国,为的便是一一找到当初,给我最大,善意和恶意的人。该报恩的,报恩。该报仇的,报仇。”
那天,下了一整天的雨,一整天没有出太阳。
淅淅沥沥的,时大时小。
他们喝了一整天的咖啡。
店里包括服务员在内的所有人都有些莫名其妙的烦躁,大家心安理得地把理由归结为坏天气里自然只剩下坏心情。
濮如心不安地用勺子搅拌着咖啡。
最大的善意?
最大的恶意?
这语气,让她想起有一年寒假,洪喜不知从哪里找到一根长长的炮仗捻,单手折着两端的头头儿朝上,另一只手拿着打火机将其两端全部点燃,带着嗞嗞啦啦的响声扔到如意脚边,吓得如意大呼小叫,明白过来后追着洪喜便打,两人从前院直掐到后院。
只剩她独自躲在墙角,望着两头闪着银白色火花迅速前进的炮仗捻出神。
它们很快会燃到相遇,燃到同为余烬吧。
快或慢,都得等。
反正,她要看着它们燃到再无一丝殃及他物的危险后,才能离开。
恍惚中抬头,冷不防与他的目光撞个正着,缩回的目光缩回的人,清晰地听到不知从哪来传来的“啪”的一声,东西被烧着的气味迅速入鼻。
一端。
两端。
迅速燃烧。
嗞嗞啦啦。
十指指甲被她啃得光秃秃,撕扯下拇指边上一块顽强的硬皮,竟似觉得扯下所有的摇摆。
她知道,这次,她不会像幼时那样,只会徒劳而单纯地选择等。
第一章
我常想,
如果有人开个“如何讨女生欢心”的速成班,
一定赚得盆满钵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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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惜,并没有。
所以那些到了青春期春心大动的男生们
总像被蒙着双眼的蠢驴,
在恋爱的大道上跌得鼻青脸肿。
洪喜的蠢,同很多青春懵懂的男生一样,
明明喜欢一个人,
却只会通过取笑,
甚至是羞辱对方的方式来表达。
*1*
早上起床,迷迷糊糊洗脸刷牙,坐在梳妆台前,看到镜子里昨晚新剪的头发,心情还是不错的。
洪喜介绍了一家只接受私人预订的美发馆绘我,听上去很高大上,实际手艺也不错。亚麻色是我一直喜欢的颜色,唯独他家染得最好。
我正自恋,我妈突然进来,端详了我好一会儿突然转身出去,没几秒手里拿了把削发器回来,边说边拿削发器便要削我的刘海,“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本来就长得难看,为什么非要自己剪头发?来来来,妈给你修修。”
我只恨耳朵没聋掉,她总是能这样轻易点着我坏脾气的导火索。
如心,你不能成为别人情绪的奴隶,放轻松,深呼吸……我躲避着,竭力克制。
“这胸也太平了,真是随了你爸。”她嫌弃地盯着我的胸看,“你该不是有自闭症吧?怎么不出去玩?”
“谢谢母后关心,”我要扳回一局,于是得意道,“昨晚就跟别琼约了,一会儿去逛商场。”
“哦,”她点头,“天天出去像小疯马一样野,果然矮子只能跟矮子玩。”
——矮子只能跟矮子玩!
导火索在嗞嗞燃烧着,马上要引爆了。
听说子女是上门来讨债的。
真不知道我和我妈到底上辈子谁欠了谁。
“妈,你有什么事吗,一大早的?”天气这么好,就不能做一对和谐相处的好母女吗?
换别人对我如此刻薄,真是分分钟毁尸灭迹。可亲妈就是亲妈,即便想在脑海里进行快意的报复,也得客气些。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母后虐我千百遍,我待母后如初恋。
“哦,你不说我倒忘了,”她甩手往床上扔了件衣服,墨绿底绣着红色牡丹花,“我穿着太肥了,显老。送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