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各位嘉宾,媒体朋友们,各位现场、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大家收看我们这一期的年度总决赛!首先,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邀请我们的导师出场……”
第一个自然是周嘉嘉。她身白西装,内搭白色深V性感小背心,贴身剪裁衬得细腰盈盈一握,长腿笔直修长,白皙的脖子挂了条粉色方钻项链,璀璨耀眼,一改往日性感华丽的穿衣风格,犀利、干练、御姐范儿。现场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观众席两侧的记者席闪光灯快要闪瞎人的眼睛。
这是如意的设计方案吗?妙不可言。以前的周嘉嘉温婉性感,今天的她帅气明雅。
如意得意极了,凑近我耳旁:“姐,棒吧?有没有爱上我?”
我瞪她一眼。
主持人说着暖场的话,周嘉嘉好人缘,跟媒体和粉丝关系最好,八面玲珑,原本吵着问洪一响和湛澈的媒体记者们很快把关注点落在节目上。
我渐渐缓过气,冲着洪喜的方向做了个鬼脸,想逗他笑。
他回头看我一眼,仍是茫然。
洪一响落座后神采飞扬,常露出阴森的笑容而不自知。他一入场便看到我,不知是我多心,还是角度问题,好几次与他的目光相遇,像是他刻意做给我看,眼睛半闭眉头紧锁,冷寒寒的,带着大人威胁小孩停止做某件事的权威,无声无息地强压投射过来。
见到洪喜,他的目光转暖,有惊讶,有关心、有不解,很快,他移开目光。他应该没有见到洪姨。她的位置很偏,灯光也暗,若不是我听如意说她会来,搜寻了好一阵,黑压压的人群中,怕是很难捕捉到她的身影。不知道,洪喜有没有看到她。
湛澈终于出场了。我没有勇气看他,垂着头。
现场格外骚动,大声骂的,窃窃私语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因此我更加不敢抬头。慌乱中如意握住我的手,低声道:“姐,没事。”
她的声音沉稳,我假装看她一眼,余光瞥见湛澈穿蓝紫天鹅丝绒晚礼服,系着金色领结,蓄着胡茬儿。
没有任何一丝我担忧的沧桑、颓废、沮丧,或者一蹶不振。
他仍是他。任凭世人如何争议、辱骂,他仍是那般与世无争,凡事与我无关高高挂起的气定神闲。
节目即将开始,选手们已在后台准备,只等逐个展示各自准备的特长,播放节目组亲赴选手家乡录制的VCR,再煽动现场观众投票和嘉宾投票,便可产生今日的冠亚季军。
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似乎他也没有发现我。我的位置那么靠前,我曾担忧不小心目光相遇会是什么样的慌乱和不安,心咚咚加速跳个不停。担心其实是多余的。并没有这样的机会。
他并不愿看到我,即便发现也会假装看不见。我偷偷瞥过去的时候,他不是目不斜视,就是在严肃点评或与主持人互动,或者是低头在积分卡上写写画画。每个动作都是身处工作中心无旁骛的状态。
呵,为什么,我还不死心?
彻底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我。
濮如心,不要哭。
没关系的。
你不会没有人爱。
他不爱你,是他的损失。
你很好,你有很多值得爱的地方,只是他不知道。
不是你的错。
也许,也许,那个人还在来的路上。
濮如心,如果实在忍不住,也不要在这里哭。
你,你真的很好。
我仰着头,希望眼泪可以迅速蒸发掉,不要不争气地流下来噙着泪,选手陆续上场,我渐渐止住悲伤,变得安静。
整晚,最异常的,其实是洪一响。
点评选手时他的情绪变化极大,凡是湛澈夸奖的,他一律否决。凡是湛澈认为有问题,欠缺创意和新意的,他一律支持,赞不绝口。
边杰我行我素,似场外人,才不管那边发生了什么,他只看到他愿意看到的东西,点评也保持了他一贯专业、冷僻,却并不讨好现场观众的作风。
周嘉嘉之前只负责貌美,此刻夹在湛澈和洪一响中间,充当起和事佬,两头劝,看上去都不得罪,观点自然是向着湛澈的。有几次她伸出手,轻拍湛澈后背,似在安慰,似在支持。时而两人侧头私语,湛澈木着脸摇头,两人交情可见一斑。
“好一个红颜知己呀。”如意的身体向后靠,用确定我听得到的声音怪里怪气地说。
我装作没听见。
一位选手是替补李蕊入围五强的口技师,可圈可点。特长是口技,但凡世界上有的,没有他学不了的:名人的声音,虫鸟走兽声、风声雨声雷声……人送“国宝金嗓子”,任何声音都学得惟妙惟肖。本职工作是某航空公司的机长,其实他相貌平平,可化了妆穿上机长制服,不知迷倒多少制服控,圈粉能力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