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承岩皱起眉头,约战老头的是夏国神医?所以他们一直查不到迟砚兴,因为他躲在了夏国宫里?迟砚兴便是这奇山先生吧?
若是这事真与战事有关,那真的是教人头疼。百桥城建城之初,他费了许多工夫与人脉到皇宫打点,求得皇上不在百桥城派城官和立归管,条件便是若是国内有重病疫情或是任何需要良医良药的大事,百桥城倾全城之力相助。如今若是这夏国神医以两国交战这种事来向云雾老人挑衅,那就真不是私人恩怨这个层面的麻烦了。
穆远接着往下说:“此事事关重大,我等已修书向皇上禀报。这段日子,也时时留心。这般巧,数日前我在烟魂关周围带兵巡察时,见着了神医先生。我便问他那约战之事是何情形,他道那是他的私事。我便将事由线索与他仔细说了,但神医先生不愿多谈,他说他心中有数。他自会去会一会故人,解决旧怨。神医先生在我军营处住了一晚,第二日便不知所踪。”
聂承岩眉头皱得更紧,难不成老头不理战约,自行去了夏国?
穆远又道:“神医先生不将战约放在眼里,我们却是吃过夏国使毒之苦,故而有些忧心,恐对方欲逼神医先生应战,会使出厉害手段,届时我军中大夫怕是无法应付。”
聂承岩正视穆远,知道他下面的话才是重点。
果然穆远严肃正经说道:“公主出逃,夏国有宣战之名,值此时机,夏国第一神医又向神医先生约战,如此关头,我穆远,以边关守将之职,向百桥城征医。请百桥城主速集良医到边关备战。”他说着,掏出一张令纸,上面写着征医之事,盖着官印将印。“原是要将这令快马送至百桥城,如今聂城主在此,倒是省了工夫。”
聂承岩接过那令,沉声应了:“百桥城聂承岩接令。”
一旁韩笑看着,大气都不敢喘,这般神情的聂承岩她是第一次见,这般大的事她也是第一次听说。
“穆将军可曾知道我祖父的行踪线索?”
穆远摇头:“我派了人去寻,可惜未曾找到。”
“那穆将军可有那奇山先生的线索,可知他会使何手段?”
穆远摇头:“我已加派了探子搜寻,严防奸细。”
聂承岩垂眼,他是怀疑过迟砚兴要报仇为何拖了这许多年,现在看来对方是在夏国巩固了势力,胸有成竹后方开始行事。以一国之力对云雾老人实施报复,这可真不是什么一对一的较量,聂承岩非常担心。而穆远关切的是边关战事,重点自然与他不同。
聂承岩招了招手,唤来远远站着随伺的霍起阳,他对穆远道:“我即刻安排送信,调最好的大夫来此。”
穆远点头谢过。聂承岩转头吩咐霍起阳,派人快马加鞭,由最近的几处城先行调些百桥城归管的大夫过来,另让赤首给百桥城陈总管报信去,备好草药、解毒丹丸等等战时急用之物,由一队大夫医仆一起送到固沙城来。
霍起阳领命去了。穆远见得事情安排妥当,又道:“值此多事之秋,此城中未必安宁,各位多加留心,注意安全。”
聂承岩点点头:“多谢穆小将军提醒,我们自会留意。将军军务繁忙,今日便不多打扰了,慢走不送。”
穆远面不改色,并不为这逐客令不喜,他起身点头,行礼告辞。韩笑赶忙送他,送到客栈门口,穆远忽道:“韩姑娘,石耳当日拿信物过来,我收到了。此刻他跟随在我军中,一切安好,莫担心。”
韩笑闻言大喜:“那真是太好了。”
穆远又道:“公主虽病重,但我那有个医术了得的军医,也请韩姑娘莫担心。”
韩笑点点头。穆远想了想,忍不住问了:“你与聂城主……嗯,是定了喜事?”
韩笑脸微红,大方承认:“我是打定了主意,定要陪他一辈子的。”
穆远心里涩涩,但还是给了祝福:“如此,恭喜姑娘了。”
韩笑笑着应:“多谢小将军。”那笑容,颇有些刺了穆远的眼睛。穆远不知还能再说些什么,只得再道句:“姑娘多保重。”
“小将军也多多保重。”
穆远点头,心里一叹,又看了韩笑几眼,这才转身上马,与一直守在客栈门口的卫兵一起离去。
韩笑回到院里,就见聂承岩瞪她,嘴里说的是:“笑笑,我脚疼。”
韩笑应了:“好的,主子,我们回房。”
凤宁托着下巴,在一旁道:“对,快回房,我看你要是送的再久一点,他就该肝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