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显然不那么高兴,他好几天不出现,也没有发邮件,可能就是这样被我给惹毛了,我想,是不是我说得更婉转一些就好了?
无聊的时候,我打开自己的电脑瞎玩,发现我的下载文件夹已经被他放在了D盘里,里面除了有杜拉斯的法文作品和《夫妻相性一百日》,还有很多新的法文下流漫画,又淫秽又搞笑。除此之外,还多了很多我想要看却一直没有找到的原文电影:《故园风雨后》、《画家的女儿》、《国王的情人》、《苦月亮》、《戴珍珠耳环的少女》……
我只跟他说过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电影已经被放到这里了。
你要是不照我说的做,就是不行
韩乔生老师说得好:不想当厨子的司机不是好的解说员。陛下认为不会做姿态的女孩也很难炒一盘好菜。
就在JP不理我好几天之后,我写了一封热情洋溢嘘寒问暖撒娇发嗲柔情百转却寸步不让的信发到了他的信箱里,信的大致内容是这样的:
与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六天未见,请你算一算我老了几岁?在太多的皱纹还没有爬到我的眉心和眼梢之前,我要你速来网上见我。
JP啊JP,薛静博啊薛静博,你不用否认,你是生气了吧?你为什么生我的气?就因为我要你出示一份证明你婚史空白的文件?
要是我不那么在乎你,要是我不那么在乎跟你的感情,要是我不那么害怕有一天在我跟你正要好的时候,你忽然要回法国,跟我说你要和你的前妻一起给你的孩子过生日的话,那么我为什么还跟你要这些东西呢?
我但愿自己不那么在乎你!
现在夜深了,又一日要过去了,我又老了三岁。
JP,你这个坏蛋,你把这些日子还给我。
我现在回想起来这些话,把它们打字写下来,鸡皮疙瘩已经长满了胳膊,我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真是肉麻天下第一,恶心举世无双啊我。
可是这封肉麻的邮件却收到了迅速而良好的效果,十几分钟之后这个家伙的头像亮了。于是我拨通了视频通话,他接起来,对着镜头,表情很搞笑,欲怒还乐,欲语还休,眉飞色舞,阴晴不定。
我说:“怎么了同学?早上起来要大便哦?没有厕纸哦?”
他摇摇头,“看你邮件了。”
我抱着双臂,向上翻一翻眼睛,“那不是我写的,那是我的汗毛写的。”
他笑起来,我也笑起来,然后凑近了屏幕对他哼着说:“反正我不管,你要是不照我说的做,就是不行。”
他笑着说:“我都做完了。”
“哦?”
他对着镜头拿出来两张纸,调好焦距,让我看仔细了,“这是我的税单。关于我是否是真的单身的问题,写在这一小栏里面:没有婚史,没有家庭负担。你看到了吗?我想了很久很久,才发现税单上面的情况是可以作为无婚史证明的。”
“哦……”我放心了。
“镜头上看得不清楚,我会把它们带到中国去的,到时候你可以亲眼看看,校验一下真伪。”他说。
“我也会提供类似的东西的。你来的时候也会让你看的。”我说。
“……不用,Claire。”他说,在网络的另一边深深地看着我,“你说得对,如果你不在乎我,如果你不爱我,你怎么会跟我要这些东西呢?我也爱你,Claire。但是我并不是一定要看你的证明。”
“哦……好的。”我说,“谢谢你的理解。”
他笑起来,“让我看看你的皱纹。”
我马上皱了眉头让他看,“看,都在这里。”
然后他微笑着,慢慢地第二遍对我说:“Claire,我爱你。”
我想我那个邮件对于JP大哥起了非常非常重要的作用,童鞋们,提高外语写作技巧是多么重要的素质啊!!!
这个邮件的另一个重要的作用就是JP先生加快了重返沈阳的工作准备,他的归期终于定在了八月二十九日,为了方便我每天都能去找他,他在离我家不太远的沈阳商贸酒店订了房间。临行之前的四五天,他每天都问我要些什么礼物,要不要给爸爸带些好酒,要不要给外甥女带些巧克力。说到底那时候我们还没有那么亲密,我不可能像现在一样每次他要回中国的时候都给他开一个单子让他给家里所有的成员和好朋友带礼物,而且我当时的想法就是能跟他见面,能跟他在一起就好了,所以当他问我礼物的时候,我一概都说non,谢谢,这里也有的。
你要是不照我说的做,就是不行
JP终于犯了难,对我说:“我总得给你买礼物的啊,我不能空着双手去中国找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