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芷菲不停地介绍身边的亲戚朋友,以及亲戚朋友的亲戚朋友到他那里弄头发,不遗余力地想帮他把名声打出去。在许芷菲的卖力推销下,木小年真的一点点打开了局面。渐渐地,随着他的手艺越来越精进,他有了固定的客户群,当然其中大部分都是许芷菲的人际关系圈。而许芷菲的人际关系圈,就是城里半个上流社会交际圈,这圈人不是显贵就是达人。依靠这些人的口口相传,不久后,木小年的牌子彻底打响了,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慕名而来,甚至有时候客人太多,不提前几天预约都排不上他木小年大师傅的号。
然而不管人再多,不管许芷菲什么时候来,木小年都会义无反顾先招呼她。他不在乎是否会因此得罪其他客人,只要她来,必须优先。
对他来说,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因为许芷菲,如果不是她处处帮他,送他去上进修班,鼓励他去参加比赛,他根本还是那个只会拿着风筒吹头发的小学徒。她对他有知遇再造之恩,所以不论她何时何刻来,他都会立刻接待。排队预约几个字,这辈子他都不允许自己用在她身上。
客人越来越多后,“为别人打工”这一状态已经渐渐满足不了木小年对未来的规划。他想做得更好些,再好些,这样似乎就能离她的距离更近些,再近些。
他辞掉了大师傅的工作,自己开了店。因为客户群稳定,他的店从开业起就生意兴隆门庭若市。他想再过不久,自己应该就能买房子了。
生意上了轨道,自己的人生规划也有了新的目标,一切似乎都很好,只除了许芷菲。最近一段时间,木小年发现许芷菲似乎不怎么开心。他问她怎么了,她只说是家里的事,一言难尽。
之后不久的一天,有个英俊的男人开车载着一个美女来做头发。
美女点名找木小年,说是已经托人预约过了。店里的大师傅悄悄告诉木小年,那个美女是当下一个新晋小明星,她的经纪人来这里弄过头发。
木小年洗干净手出来接待。他问美女想做什么样的发型,美女转头去问同来的男伴,“易华,你说我弄什么样的发型好看?”
木小年握着梳子的手轻颤了一下。
“你弄什么样的发型都好看。”那个男人说完这一句便出去打电话。
木小年看着那男人的背影,不经心似的问了美女一句:“他是律师吗?”
美女立刻面露骄傲笑容,“是的呀!你认出他了呀?他上过好多档法律节目呢!”
木小年立刻站起来。他没有再多看她半眼,冷声叫来助手:“我肚子不舒服,恶心,弄不了,你给她弄一下吧。”
美女当即沉下脸:“你怎么这样?我也是辛苦预约的好吧,你说肚子疼就不弄了,还有没有点职业素养?而且你一看就不是肚子疼好吧?请问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
易华打完电话正进来,恰好听到美女不高兴地发了一通牢骚。他安抚好美女,走上前来问木小年:“木老板是吧?希望你知道,我是律师,如果你坚持以这样不负责的态度对待贵客,我想我可以有不止一百种方法依靠法律整垮你。”
木小年笑了:“整垮我?整垮我什么?法律规定人不能肚子疼?”
他说完调头就走,背影干脆利索又帅气,气得小明星和易大律师绿着脸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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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芷菲再到店里弄头发的时候,木小年找机会试探地问:“能给我看看你男朋友的照片吗?”
许芷菲笑起来:“你要干吗?”
木小年急中生智:“我跟老家的朋友吹牛认识一位大律师,我先看看这位大律师长什么样,省得再聊起来时露馅儿。”
许芷菲笑着拿起手机找出照片给他看。
看着屏幕上的男女合照,木小年的心往下重重一沉。再没一丝和别人重名的机会了,那天送小明星来的那个“易华”,就是许芷菲的男朋友易华。
以前木小年无数次幻想过,许芷菲要是没有男朋友该有多好,或者她男朋友跟着别的女人跑掉了该有多好,那样的话或许他就有机可乘了。可是当这种情况真的发生了,他竟然一点都开心庆幸不起来。
他已经顾不上是否有机可乘,他只担心知道真相后的许芷菲,会痛苦到受不了。
她看着易华的照片时,笑得那么开心,不是喜欢一个人喜欢到骨子里去,怎么会有那样幸福甜蜜的笑容。他的心酸酸涩涩的,而酸涩之后是隐隐的揪痛。这揪痛不知道究竟是为她,还是为自己。他整理了一下情绪,尽量不经意般地问许芷菲:“你和你男朋友最近怎么样?好像这阵子都不太听到你和他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