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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在湖中的大少爷(24)

张子山微愣,继而笑道:“朱姑娘的想法,可真有趣。”

他握着梳子梳上深衣的头发,却不碰到她的别处。打结处细细理顺,深衣一点儿也不觉得疼。末了给她盘了个简单利落的发髻,用木簪簪上。

“本来想挑一支玉簪,可是今日下值晚了,路上仓促,挑不到称心的。恰看到这样一支木簪,想着朱姑娘是个别致人儿,配这个或许更不落俗套。”

深衣晃着头,发现这发髻盘得还挺结实,整个人一下子清爽了,乐颠颠道:“这簪子好看,我喜欢。若是玉簪,我岂不是欠你更多钱了?”

张子山:“……”

深衣一出靖国府,顿时觉得天大地大,自己好似飞鸟一只,万里长空任我翱翔。

大大吐出一口浊气,张开双臂在重重屋梁上发足狂奔,御风而行的感觉令她胸中块垒顿消,喜悦不禁。

朝东一气奔出十数里之外,浑身筋骨痛痛快快舒展开了,深衣才止步旋袂回身,笑盈盈望向直追而来的张子山。

只差出自己十步之外,这个张子山的轻功也是不凡哪。

“姑娘轻功绝顶,在下自叹不如。”

“诶,别这么文绉绉的。——我没走错路吧?你们胤天府衙门在哪里呀?”

“姑娘足下,就是停尸房。”

“……”

她朱深衣就和死人这么有缘么!

作者有话要说:喵,预告下,周二早上9:10也会更新

☆、集齐十三只手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有些描写带来不适,请尽情抽打作者……

胤天府衙门中防得极严,十步一哨,百步一岗。又有衙卫成列,来回巡逻。

张子山轻车熟路,带着深衣轻松避开耳目,掏出钥匙开了停尸房铁门。

冲天的腐臭尸气。

深衣连忙掩鼻。张子山拿出块白布方巾给她,深衣却摆手道:“若是掩了口鼻,就闻不出味道了。”

张子山点点头,带上门,捻亮了火烛,房中亮如白昼

停尸房中的窗子都挂着黑色的厚重毡帘,用来遮光隔味。

整整齐齐,并排一十四具尸体。

张子山逐一扯下遮尸布,各色青白僵硬面目、赤-裸身躯一一呈现。

奇的是一具具尸身都是面容宛如新死,不见腐朽尸斑。身躯除了全都断去一掌,其余完好无损,不见伤痕。

张子山掀开倒数第二具尸体时,深衣忍不住“啊”了一声。

这具尸体深度腐烂,已经不辨面目。

暗黄色的尸水流出来,隐隐可见蛆虫蠕动。

令人作呕的尸臭就是从这具尸体上散发出来。

最后一具,全身发白、泡起、皱缩,泛起浅淡尸斑。胸腔打开,配着那狰狞鬼面,看得深衣喉头发紧,寒毛根根竖起。

自己当时还压过这东西……

呕。

空气中除了尸臭,似乎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泥腥味,闻起来像骨鲠在喉,十分怪异。

深衣凝神辨别这味道,发现是从这些尸体口中散出。

仔细瞧去,尸体腮帮子都微微鼓起,嘴里像是含着东西。

深衣合掌夹了根仵作用的木棍,便要去拨开尸体的嘴。

“别动!”

深衣愕然看向张子山,只见他用竹镊夹起一团湿漉漉的草样物事,道:“是这个。”

这草膨胀霉烂,像是一团用水发起来的黑木耳。

他指着那具腐坏尸体:“从他嘴里取出来的。一经取出,尸体即刻朽变。”

深衣定定看着这草,“廿日绵?”

张子山剑眉微挑,“姑娘识得这个?”

“我在东瀛读过一本书叫《异草志》,书中记载这种草产于极北苦寒的苔原地带,贴地而生,三年方可生长一寸。置于新死者口中,可吸尸气,抑朽烂,一寸可延十日尸颜。因为这草六年而亡,至多长到两寸长,所以叫做廿日绵。”

她顿了顿,又自言自语道:“这种草可遇而不可求,有钱也不定能买到呢。”

张子山眉心紧锁,“原来如此……”

“我看这些人口中已经被廿日绵塞满,恐怕这些人的死期,都已经有好些时日了。”

张子山道:“不错,正是因为这些人的尸体都被藏得很好,又不朽坏发臭,所以都未能及时发现。”

他稍一忖度,道:“既然从廿日绵的长度可以推测死亡时间,那么凶手应该不是想掩盖作案时间,而是想——获得一个时间差。”

深衣道:“呀,这个是被剁了左手。”

张子山瞧了一眼,道:“这人名叫洪景天,外号洪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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