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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朱谣(33)

原本申屠锐还一脸怒色,听了她这话一下子没了表情,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把你嫁给申屠铖有不妥之处么?”

斓丹不敢贸然回答,仔细想了想各种情势原委,所谓筹谋,自然不能把个人的情感计算在内,如果她说她厌恨申屠铖,所以很不妥,估计他又会嘲笑她不如秋月。“没有。”她冷静客观地说。

申屠锐的嘴唇骤然抿紧,直直瞪着她。

斓丹心虚,她又答错了?赶紧虚心求教吧。“其实……”她闪躲着看他,虽然随从们很有眼色地故意落了一段距离,她还是谨慎地压低声音,“你为什么会答应带我走?按你的计划,不是……不是……”她太讨厌他的计划了,就连说都不愿意说。

申屠锐一拉马,陡然停住,“你好像还很惋惜?趁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滚回去!”

斓丹不解地瞪他,好好说事,他发什么邪火?她什么时候惋惜了?他怎么这么歪啊?“就问问你为什么不娶斓橙,干吗又说到我身上?”她也生气了。

申屠锐冷然一笑,反问:“谁说我不娶她了?”他双眉一轩,又是一副不讲理的无赖相,“我回来就娶她!”

斓丹一愣,她可能真的不如秋月……申屠锐的确没说不愿意娶斓橙,只是她一厢情愿地判断错误。

“对任何东西或人,”他冷酷地说,“珍惜程度都等同于为得到这个东西或人所付出的代价。我肯带你走,就是不想让申屠铖太容易得手,你本来就无趣,又被他轻易弄到手,肯定没玩两天就腻了,我还没准备好起事,估计你都歇菜了,我还要你何用?”

一席话说得斓丹哑口无言,默默垂下了头。

“你回去吧!我现在已经觉得你很累赘了。”他无情地说,又扬鞭策马了,官道不比城里,他的马一跑起来,踏起一团尘烟。

斓丹轻轻咳了几下,眼前一片混沌,她也不觉得呛,信马由缰慢慢地走。现实一直这么冷酷,只是她自己糊涂而已,任何一个似乎很温暖的人,都只是假象。

一个背着长剑的年轻男人轻松超过了她,无心回头看了一眼,旋即勒马停住,含笑问道:“姑娘这是往哪里去?”

斓丹本在想心事,被他一问,愣愣抬头看他——原来讨厌分好多种,对这样假充温和的轻浮搭讪,由衷不想理会。

对于她的沉默,年轻男子丝毫不觉意外,也不着恼,反而更加殷勤说:“天气尚冷,不如到前面十里亭,请姑娘喝杯热茶吧?”

十里亭?

斓丹眼睛一亮,申屠锐生气带着随从跑没影了,如果他只是说气话,一定会在十里亭等她的!

她策马飞奔起来,年轻男人还是一路不离不弃地并骑而行。

京郊的十里亭都建在高坡上,斓丹远远就看见了申屠锐队伍的马匹被三三两两栓在亭边的桩子上,虽然没瞧见人,看见了马心也定下来。

坡下也早早聚集了很多做小生意的商贩,早起赶路的人也在这里打尖歇脚,熙熙攘攘热闹非凡,斓丹远远下马,在人群里挨挨挤挤地前行,年轻男人执着地跟着她,一个劲说要请她吃茶。

斓丹四下搜寻,果然在一个有凉棚的茶摊上看见了申屠锐。

她心里有了底,沉着脸走过去,早有乖觉的侍卫上来帮她牵走了马。她没有坐到申屠锐的桌子上,正好邻桌空着,她豪迈地坐过去,叫老板来碗好茶。

年轻男人因为拴马晚来一步,满脸笑意地凑到斓丹桌上,“别看这家卖茶,糖饼却做得十分好吃呢。”他老道地介绍。

申屠锐伸手在旁边的长条板凳上拿起自己的箭袋,抽出一根,侍卫递上细砂纸,他就似笑非笑慢悠悠地擦箭尖。

“哎!”斓丹傲慢地叫了他一声,“听说糖饼好吃,给我买。”

申屠锐乌黑晶亮的眼珠转到眼角,冷冷飞了她一眼刀,没说话,却把手里的长箭随手一插,深深地戳进桌面里。

年轻男人脸色突变,其实刚才有人替她牵马他心里就有些怪,漂亮姑娘向邻桌的贵气公子一开口,他就什么都明白了。常在江湖上混,什么人不能惹一眼就知道,他赶紧点头哈腰,赔了个笑脸,飞快闪出凉棚,上马就跑。

“干什么去了,这么慢?”他果然开始找碴了。

斓丹喝茶,“在犹豫是往前走,还是听你话回去。”

申屠锐僵着脸冷笑,轻而易举地把插在桌面的箭又□□,一下下敲手心。

“饼呢?”斓丹无视他的威胁,申屠锐说话向来真假掺半,既然确定是气话,就没什么要紧。“还真是饿了。”

申屠锐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说:“吃死你!”

斓丹假装没听见,心里有数了,果然老板堆着笑给她上了一大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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