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璘看着她笑,“再睡一会儿?”
没等月筝说话,医官在外求见。凤璘放下罗帐才命他进来,医官循例检查了他的伤口,先恭喜他余毒尽祛,后又面色尴尬地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请王爷爱惜身体,伤口一再迸裂的话,将来恐有遗患。”月筝被医官别有用意加重的那句“一再”弄得面红耳赤,凤璘抿嘴,忍住笑意。
医官说了那话自己先不好意思了,也不上前看月筝的伤势,慌慌张张地退了出去。
凤璘刚才脱去了外袍让医官诊治,也不再穿起,散漫地整了下里衣钻进被窝,贴着月筝躺下。月筝脸上的热还没退去,不好意思给他看见,翻身背对他。他的手环上来,不甚安分地压在她胸前的柔软上,月筝气呼呼地用裹着棉布条的手去拍,阴阳怪气地说:“不是让你爱惜身体吗!”想想就觉得丢人,医官说出那样的话来,搞得她像急色鬼一样!
凤璘轻笑出声,松开手掌,把她揽在怀里,“我也睡一会儿。”
月筝没挣扎,过不多一会儿就听见他低匀的呼吸。这样甜蜜而宁静的时刻,她沉迷无比。
圣旨三天后用八百里加急送到内东关,凤璘麾下众将领都受到丰厚奖赏,加官晋爵,顺乾帝还赐下巨万赏金,命凤璘按功行赏。增加凤璘的仪仗规制,提高丰疆属员的官衔和人数,免去丰疆十年贡税,这些是翥凤立国以来,藩王受过的最高礼遇。相比之下彭阳斌和孔瑜只是被赏赐了些钱财,彭阳斌授了个光武寺卿的虚职,变相被收了兵权。
凤璘接了旨,只是淡然地命容子期和卫皓草拟封赏细则,自己却认真翻看丰乐太守送来的乐绣样品,丰乐的乐绣是翥凤三大绣之一,以清雅素丽闻名。选了十几个特别精美的纹样,亲自送到内室去给月筝看。
月筝正吃苹果看书,几天细心将养下来,脸色都红润了很多,凤璘把样品订成的簿子递给她看,让她挑出喜欢的,他好吩咐工匠制衣。月筝选来选去,觉得他挑出的十几个花纹颜色都极好,正犹豫着去掉哪些,却被凤璘笑着抽走样簿,“丰乐都是你的了,王妃,只是让你看看有没有不喜欢的而已。”
在旁边削苹果的香兰不屑地挑了下嘴角,果然有钱了,说话底气都足了。“还吃苹果吗?”她漠然地问月筝。
月筝皱眉摇头,战事虽然结束,内东关里还只有少数人能吃上水果,种类也就只有苹果和梨。
“吃腻了?”凤璘在床沿坐下,忍不住抬手抚了抚她恢复往日细滑的脸颊,“此时广陵倒还有不少水果,我叫他们加急送来。”
月筝连连摇头,“太劳师动众了,别了,免得皇后娘娘借题发挥。”
凤璘冷然一扬眉,“无妨,可用军驿传送,不会惊扰百姓的。”月筝看着他带几分傲兀的神色,心下感叹经过这一仗,凤璘的实力真是今非昔比了。
香兰本想给他添恶心地说他还没怎么先学会荒淫奢靡,却看见他把月筝的手小心翼翼地捂在自己手心里,到了唇边的刻薄话终于还是没说出口。
在房间里躺了几天,月筝终于又觉得自己生龙活虎,手脚的冻疮也都减退了。好吃好睡了这么些日子,非但一改面黄肌瘦的衰样,还比之前圆润了几分。凤璘的宠溺几近荒唐,她习惯了以后比之往日又多了些媚态。一直对凤璘不冷不热的月阙都有点儿看不下去,说她被凤璘惯得更像狐狸精了。
凤璘的伤势也恢复的不错,伤浅处血痂都已脱落。
月筝再也待不住,在帅府各处散步闲逛,看下人们干活忙碌。
“一早上也没见凤璘和我哥,不知道又去哪疯了。”月筝嘟嘴,边走边踢路边的积雪,凤璘最近总守在她身边,偶然离开,她便觉得很是寂寞。
“据说去三家岭给你猎雪狐了。”香兰不以为然地说,三家岭的雪狐皮毛就是因为稀少难猎才异常金贵,哪是脑袋一热去捕就捕着的?
“啊?!”月筝意外,随即也有点儿灰心,当初顺乾帝极爱乔妃,北疆供奉的雪狐轻裘就赐给了她,孙皇后怏怏不乐,顺乾帝只得再命人捕猎,至今也没得偿所愿。“我哥也跟去的话……应该还有可能。”月筝自我安慰,不希望凤璘白跑一趟。
“他?”香兰撇嘴,月阙见凤璘对月筝宠上天,又被凤璘好吃好喝封了嘴,也就一副前事不究的德行,连他也看不顺眼了,“他去有什么用?顶多算是猎狗!不过窦神箭也去了,倒还真有几分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