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你睡罢。”寄眉起身走:“我跟砚泽说你身上不舒服,咱俩才说了这么久的话。”
寄眉回到自己房内,见砚泽侧卧在床上,儿子躺在他跟前,听到她回来了,儿子咬着手指,蹬着腿,大眼睛圆溜溜的眨了眨,忽然哭了起来。
砚泽这才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眼睛还没睁开就哄儿子:“别哭,别哭,你娘马上回来了……”她赶紧上前抱过儿子:“怎么一见我就哭起来了。”
砚泽见妻子回来了,揉了揉眼睛,随口道:“这是跟你撒娇,在我面前就知道傻笑。哎,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啊,金翠不舒服,我陪她说了会话。”寄眉道:“头一次出远门,不大舒服。”
“真是,咱们都好好的,偏偏最壮实的病了。”他伸了个懒腰:“你迟迟不回来,我都睡过去了。”
寄眉一边哄儿子,一边斜眼看丈夫,心里念叨,砚泽若是知道外面有男人惦记她,会是什么反应呢?!不分青红皂白对她打骂?还是冷若冰霜的,扔她一纸休书?
他不能这么混账吧……
“你看我干什么?”砚泽发现妻子眼神很奇怪的看自己。
寄眉摇头笑了笑:“没什么。”
心里则叹,唉,走一步算一步,随机应变罢。
已经过上了想要的日子,千万不能让人毁了。
如何能给沈向尧点苦头吃,叫他离自己远点呢?
真是个难题。
这时砚泽一手搭在她肩头,一手揉她的眉心:“还说没什么,刚才奇怪的看我,现在又皱眉,我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事了?”
寄眉扑哧一笑。
他更不解了:“你怎么又笑上了?”
她抿嘴摇头,但心里则道,当然是因为你太乖了,上赶着认错,叫人想乐。
☆、第七十五章
京城繁华,沿街商铺林立,铺子挂的幌子迎风飘展,如同飘扬的旗帜。砚泽凑到寄眉身旁,对她道:“做买卖可不简单,这幌子挂的都有很多讲究,去年夏天,咱们粟城两家铺子,就因为大风天,一家的幌子飘到另一家门前,结果被人给剪了,因为双方打了起来,闹得不可开交。”
寄眉叹道:“人人都看买卖人家赚钱多,却不知道赚钱的不容易。咱们家的当铺收了瑞王府的赃物,还惹上了官司。平日里,生意往来,一不小心被人骗了,弄不好倾家荡产。比如董家,比如邱家。”
他刮了下妻子的鼻梁,笑道:“所以你知道为什么举全家之力供九叔念书,考取功名了罢。你也知道,你娘为什么要嫁给你爹了吧。”
她皱眉,不甚同意:“我娘是看上了我爹的人品……”不过,自己的父亲是县令,母亲自然就是官妻了,地位比县里的女人要高一大截。
砚泽顺口问她:“那你看上我什么了?”
她了他一眼,笑眯眯的道:“看上……嗯……你好看。”
知道是打趣说笑的,砚泽没往心里去,搂着她吻了下,继续窥着沿途的街景说话了。登门拜访九叔之前,砚泽先带寄眉去了萧家开在京城的生药铺子。
寄眉发现药铺后面有座修的像衙门的房舍,便问丈夫:“那是什么地方?”
“里面有坐堂问诊的大夫。”砚泽道:“你在车上等我,我去见掌柜的,让他派个伙计领咱们去找九叔。过年回京后,九叔换了地方住,我还不知道地方。”说完,转身进了生药铺子。
她就从马车帘子的缝隙中往外看。赶车的天冬以为大少奶奶有事,便道:“您有什么吩咐?”
寄眉心情好,便跟天冬说多几句话,笑道:“京城住着的都是王侯将相吧,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小。咱们可得小心点。”
“您说得太对了。”天冬瘪嘴道:“我听人说,有位公子哥在京城驱车撞了人,见那人穿的破烂,也没多管,撇了二两银子就扬长而去了。后来,你才被撞的是谁?原来是秉笔太监小妾的娘舅。据说那富家公子关在牢里半年,不闻不问,家人从外地赶来,使劲了银子,才把人捞出来,受的罪就不用说了,啧啧啧,您看来来往往这些人,保不齐谁就认识大人物。”
“又碎嘴子!”
天冬一愣,笑脸回头:“大少爷您回来了。”
寄眉问道:“现在去见九叔?”
砚泽领回来个药铺的伙计,那人坐到天冬身旁指路:“先沿着这条街走到头,再往西拐。”天冬便挪了身子,给伙计倒出地方,驱车去找萧九爷的官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