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仲楚是在凌越山他们到家后的第五日赶回来的。凌越山看到他的时候,他正跟一个中年男子说话,两个人都严肃着一张脸。说了好一会,那中年男子走了。水仲楚一回身,看到凌越山了,终于有了笑颜。这个臭小子,真要成他妹婿了。
两个人久别重逢并没有来一个兄弟式的拥抱,凌越山觉得跟他抱恶心,水仲楚是没有心情跟这臭小子勾搭。但两人很自然的坐在了一块,倒是有说不完的话。
水仲楚瘦了,黑了,看着成熟不少。这一年来他一直在外寻找王楚盈,数不清走了多少路,找了多少线索,问了多少人。这一年的历练,令他仿若脱胎换骨,可惜佳人却一直了无音讯。刚才那个中年人,便是王楚盈的父亲,水家的总管王义。这一年他也在外奔波,寻找女儿的踪迹。刚才他俩就是碰碰头,交换一下线索。
凌越山跟他说了他们去宗氏花谷一路所见所闻,花谷里发生的事,还有黑刹大会等等。若在以前,水仲楚定会羡慕不已,现在的他,却是沉稳了许多。
“我现在才理解当初爹爹的心情,有些东西,你失去了之后,才知道原来应该珍惜。越山,你真是比我幸运。”水仲楚是专程为了妹妹的婚事赶回来的,起码他最疼爱的妹妹,得到了他得不到的幸福。
是的,得不到,或许真的是时间有点长,埋没了他的希望,也或者是太多次的失望,让他心灰意冷,在心底深处,他真的觉得他不会得到了。
婚礼定在二个月后,因为有水仲楚的陪伴,所以就算白日里凌越山见不到水若云,日子也还能过,比起那头几日真是好太多了。因钟启波这段被叫去受训和述职,成亲后,他便是正式拨到凌越山这边做管事的了,所以没个熟人带着他们逛。
凌越山头几日,真是无聊到只能抓梅满去练功打架。现在水仲楚在了,他便拉着水仲楚和梅满,在这苏州城里转着,凌越山有很多事要忙,他计划等带若若游玩回来,是要给她一个大惊喜的。
“买现成的宅子不行吗?”
“不行,现成的宅子不是我想要的样式。”凌越山拿出个图纸,那是他画废了好几张之后最成功的一张,他画得当然不会好,所以在旁边密密麻麻的写了好多注释。他还找了工匠,盘算了需要多大的地方。这几日选址,问地价,把这几个年轻人也折腾的够呛。
凌越山算了算他的钱,基本上都是从宗潜月那咪来的,西牙拓的那笔,其实他花的七七八八。他本就没什么金钱和执家的概念,又一路带着水若云,什么都想着给她最好的,根本不去细算银子。当然一上来就有横财一大笔也给了他底气。只不过买地盖房置购家产那可不是小数目,他还要带着水若云到处游山玩水的,按照从花谷回到苏州的费用一算,这笔账可是高的吓人。
水仲楚完全受不了他,直道他这一路花销,足足够他在外面带队跑个三年的。凌越山却丝毫不知反省,他觉得他没哪笔钱是不该花的,好些想给若若买的小玩意还都被若若拦下了。钱该花就得花,不过凌越山也知道,这钱还得会赚。所以这几日除了算花钱,他还得请教和琢磨怎么赚钱。
不过赚钱可不是三两日就能琢磨出来的,加上他又毫无经验,所幸他的横财银子还够,暂时够他撑个几年慢慢摸出条财路来。
小两口白日里是各忙各的,水若云是一直被拉着试嫁衣、办嫁妆、制绣品、学婚后执家规矩什么的。凌越山除了忙自个的小算盘,当然也免不了要备彩礼、试婚服、采买准备各项事宜等等。因为凌越山没有亲人,婚礼就在女方家里办,再加上二人在外奔波多时,本就有夫妻之实了,水家也不想落人口实,所以很多条条框框都免了,请的宾客也都是自家人,还有些特别熟悉关系较好的老朋友,横竖算是正经把喜事办了,也不委屈了女儿。
凌越山这山野小子哪懂得这些,他婚前被抓着学这学那,打点这个安排那个的,被无数条礼仪规矩扰得恨不得掀桌,又见不着水若云几面,甚至见着了也只来得及说上几句。所以晚上若再不让他跟水若云同房,连个正经抱抱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他是真的会翻脸。
楼琴可不管他如何,这女儿婚前本就不该与男方再见面的,需留待拜堂后。可水家老爷给那鲁小子求了情,说他们江湖不拘小节,就不要太讲究了。好吧,有空的时候见见面她允了,晚上同房是绝对不行,这算什么事?说出去岂不是落人笑柄,这女儿的闺誉怎么办?她当然不会直接跟那鲁小子说,她怕被气死,她让水仲楚和水老爷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