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梅锦面上带了微笑,朝他见礼,道:“李大人,方才我听说您在找我?不知所为何事?“李东庭顿了下,随即神色如常道:“无它,只是见到寨里内外焕然一新,疫病也较之我上次来时大为减轻,我府里医士说你居功至伟,我便想着找你道声谢而已。”
梅锦有些惊讶,忙辞谢道:“大人不必客气,我本是郎中,这些原就是我的分内之事。且我丈夫又先与寨民起了纠纷,对错遑论,我也只是尽我所能平息事端而已。”
李东庭一时无话,停在了那里。
梅锦见他反应,心里略感奇怪。
刚才她和裴长青回来,那个土司府的医士告诉她,说李东庭在找她。她不知道他找自己有什么事,也不敢托大,正巧远远看到他在这里,便自己过来询问。没想到只是要向自己道谢而已。
梅锦说完话,见他再没了下文,自己一时也没了话,就这么相对立着,有些奇怪,便又道:“大人,若无别的事,民女先行告退了。”说完,见他略微颔首,朝他再行了个礼,转身便也去了。
李东庭目送她背影姗姗离去,方微微透出了一口气,转过头,看见自己的一个随从匆匆跑了过来道:“大人,小人照大人吩咐四处找了下,方才果然在寨外的一条溪边仿佛看到了二爷,小人不敢叫,唯恐二爷见了小人又跑。”
李东庭转身立即往市集方向去,到了随从所指的地方,果然,远远看到李东林翘脚躺在溪边的一滩鹅卵石上,嘴里衔着一根草,边上放了一匹马,一派悠闲自得的模样。
随从照了李东庭吩咐到了近前,叫了声二爷。李东林蓦地睁开眼,一愣,迅速看了眼随从身后,也不答话,从地上一跃而起,牵了马掉头就要走,李东庭从树后转了出来,问了句:“东林,你还要去哪里?”
李东林一僵,随即吐掉嘴里衔着的草,笑嘻嘻道:“哥,这么巧,你怎也在这里?”
李东庭哼了声,“我还想问你,怎如此巧,你也会在这里?”
“我……”
李东林忽然指着他身后,脸上露出惊诧之色,“大哥,你看你身后是什么?”说完转过身,连马也不要了,撒腿就要跑,早被李东庭一个箭步赶上,从后一把拽住了胳膊。
“把他给我捆上!”
李东林还在作最后搏斗,却被李东庭双手反锁在了背后。拿住弟弟后,李东庭对着随从喝道。
随从呆了一呆,反应了过来,结结巴巴地道:“大人,没……没带绳子……”
“解下他的裤带!”李东庭道。
“你敢?”
李东林双手被反锁,疼得正嗷嗷叫,听到这一声,扭头冲着正朝自己走来的随从吼道。
随从停了下来。
“快点!没听到我的话吗?”李东庭再次喝令。
随从急忙走到李东林边上,一边挽袖,一边道:“二爷,对不住了,不是小人胆敢冒犯,都是大人吩咐……”
“住手,住手!”李东林扭脸看向自己兄长,“我不跑了!我不跑了还不行吗?”
李东庭放开了他。李东林坐在地上,一边揉着手腕,一边气道:“哥,好端端的你绑我做什么?”
李东庭哼了声,“好端端的你见了我跑什么?”
李东林不作声了。
李东庭道:“你跟我回家去。母亲昨日又问及你,很是牵挂。”
李东林没好气地道:“我不回去!你当我不知道,娘是要让我娶苗真真!”
李东庭看他坐地上不肯起来,一如小时候无赖时的样子,神情不自觉地便缓了下来,蹲到他边上,道:“东林,你年纪不小了,不好像从前那样再晃荡下去。苗氏女儿容貌出众,品行端淑,且两家也算门当户对,与你正是良配,你为何不肯娶她?”
“要娶你娶吧!反正我是不娶的!”李东林扭着脖子冒出来一句。
李东庭一顿,站了起来,“母亲之言你胆敢不遵?我看你是越来越放肆了!”
李东林涎着脸,“不是向哥你学来的吗?娘这两年一直要给我张罗嫂子,哥你不是也拒了?”
李东庭沉下脸,道:“你和我怎一样?我是诸多事务缠身无暇顾及,你正当年华,又整日无所事事,该娶亲收收心了!”
“哥,你就算把我绑回去了,我也不会点头就是。”李东林索性又躺了回去,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李东庭皱了皱眉,示意随从避开。随从会意,忙远远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