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只许你们欺负别人么,哪儿有那么容易的事儿!李未央清冷冷的眸子盯着眼前的高进:“表哥,我可是给你将功折罪的机会,你若是不愿意么——”
她笑嘻嘻地望向五皇子,“殿下还是进宫去禀报陛下吧。”
“你——”高进面色灰白,几乎说不出话来,终究吐出一口气,“好,我去捞。”
他说完,卷起衣裳,真的跳进了湖水里。
高敏的拳头捏的死紧:“二哥,你别理她,快上来——”
李未央微微一笑,道:“怎么,敏表姐也要下去陪着?”
高敏顿时噤声,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样地看着李未央,随后她猛地跺了脚,扭头道:“三殿下,您看怎么办?”
拓跋真暗地里摇头,李未央咄咄逼人,偏偏句句在理,叫人说不出别的来,他慢慢摇了摇头。
李长乐眼睛里泪光闪闪:“三殿下,表哥真是太可怜了,天气这样冷,万一——”
李未央扬眉冷笑:“大姐,快派人去帮着表哥捞玉簪吧,天黑之前,一定要把玉簪捞起来。否则——”
她不再说话,一双黑漆漆的眼睛落在李长乐的身上。
水里的高进,满脸的恐惧,拼了命地在水里找那个玉簪子。
李未央微微一笑,对李敏德道:“走吧,老夫人还在等着咱们呢。”她拉着李敏德走了两步,回头嫣然一笑,道,“记得找到以后,把簪子送过来。”
069 当庭献艺
出了花园,李敏德突然站住了:“三姐,你不该为我冒这么大险,御赐之物不是好玩的。”
李未央笑了笑,没有说话。
白芷却突然开口道:“那根簪子不是陛下御赐的,小姐是吓唬他们呢。”
李敏德牵起嘴角,笑了笑。
李未央瞧着他,只是淡淡地道:“敏德,今天这种事情,你不必要做到这个地步。”
李敏德垂下眼睛:“以后不会了。”
李未央奇怪,不知道他究竟是在说不会被那些人欺负,还是不会这样低声下气忍辱求全。
刚要说什么,就听见白芷道:“小姐,三殿下出来了。”
一回头,果真看见两名婢女在前面引路,年轻男子轻裘宝带,美服华冠地缓缓走过来,的确是刚刚还在凉亭里的拓跋真无疑——这是要走了。
李未央的眼睛微微眯起,拓跋真身上的那件华贵貂皮,是皇帝赐下来的,整个大历朝不超过五件,看来,如今这位出身不高的皇子已经不露声色地进入了权力的中心了。
见他一路走过来,白芷等婢女连忙低头躬身,让开了路,拓跋真却在李未央的面前停下了。
“县主……”他侧头看着李未央,淡淡道,“今天是把我们当猴子耍了吧。”
白芷等人吓得说不出话来,李敏德握紧了拳头。
“还真是胆大妄为。”拓跋真叹息一声说道。
“是啊,我胆子一向是很大的。”李未央面色出人意料地平静。
前世里她一直爱慕着自己的丈夫,体恤他出身卑微却努力不懈的决心,在那时的她眼里这人是无可挑剔的夫君,是天地一样高大的依赖,这一世,眼前的人依旧没有变,他依旧刚毅果断,心性坚韧,有手段有魄力有智谋,无可否认的是人中之龙。若是可以,这一世李未央是不想和此人有任何交集的,因为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他心机深沉,手段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会玩弄别人与手掌之上。这样的人,你永远猜不对他要的到底是什么,更不会知道他对你到底真心还是假意。
二人四目相对,几乎一瞬间,仿佛有寒芒交际而过。
“不知道三公子可否移步,”拓跋真收回目光,含笑说道。
李敏德望着李未央,她点头,李敏德瞳孔紧缩,随后向后退了几步,让出了空间。
“殿下还有什么话要说么?”李未央扬眉。
“雪中赏红梅,真是一番好景致……”拓跋真并不回答,微笑着望向远处。
“三殿下还真是有闲情逸致……”李未央笑了笑。
拓跋真向后摆摆手,婢女们都向后退去,就连白芷,都不得已退出了走廊。
“我不过是想和你说说话,看看你头脑里究竟在想些什么罢了。”拓跋真的微笑带了一丝冷淡。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李未央问道。
拓跋真哈哈大笑,笑声清凉,惊飞不远处雪地觅食的鸟雀:“今天可算是开了眼界,三小姐果真伶牙俐齿,怎么也能脱身,高进今天跳进刺骨的湖水里,不死也要脱层皮……你心肠之狠,真是让人佩服之极。”
这次轮到李未央笑了。
李未央的笑容比红梅还要灿烂:“这不过是他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