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有注意财经新闻的人,对陆鸿志这个人都不会陌生。他自从二十六岁接下陆家集团的重责之后,便努力整顿摇摇欲坠的家族事业,将各项金融事业发展的井井有条,虽称不上一飞冲天,但陆家濒临破产的谣言,也因为四年多来业绩的蒸蒸日上而烟消云散。
这样一个身负数十亿产业重责的男人,会在忙乱的工作日午后,来到一家小咖啡馆独自品尝咖啡,管皓薰不认为这会是个巧合。
在柜台后泡咖啡的管皓薰,几次与陆鸿志的视线接触,明确的感觉到他是有目的而来。
“老板。”陆鸿志举手招人。
“请问需要些什么?”管皓薰擦擦手,拍拍围裙上的灰尘,走到陆鸿志桌旁微笑询问。
“请坐。”陆鸿志手一摆,指著他对面的座位。
管皓薰眉头一挑,不亢不卑的再重复一遍:“请问需要些什么?”
“不敢当,管二公子请坐,我有几句话想要请教您。”虽然说是“请教”,但陆鸿志的口气一点也没有客气的成分。
“我姓管,但并不是您称呼的管二公子。”管皓薰不肯坐,也不肯承认自己的身分。
“请坐下,我是为了陆宜家而来。”陆鸿志冷冷笑著,一语击溃管皓薰脸上从容的微笑。
管皓薰斟酌片刻,终於坐下。“请说明来意。”管皓薰看著陆鸿志。
“陆宜家是我逃家一年的妹妹,据说她现在住在你的家中,我想知道你们的关系,并请你把她交出来。”
清楚明了的用几句话交代了一切,简洁俐落,颇能看出陆鸿志的性格。
管皓薰没有把心中讶异表露出来。陆宜家是陆鸿志的妹妹?
他想起那天晚上在俱乐部的邂逅,再想起陆宜家如惊弓之鸟般的逃亡。她躲在他家,一个多月不敢回自己住处,一切都透著古怪,管皓薰早料到陆宜家的来头不小,背后藏著无数秘密,但没想到真相会是这样。
“请带我去见宜家,我要接她回家。”
“宜家是成年人,她回不回家自有她的考量。”
“你对於宜家的事情,知道多少?”
“不多,但身为她的朋友,我愿意不计一切站在她身后支持她、帮助她。宜家不是三岁小孩,她想回家的时候自然会回去,如果她不肯回,那肯定是那个家有问题。”管皓薰果断且坚定的一口气说完。
“这是很严重的控诉。”
“我没有做任何控诉,一个家值不值得回去,各人心中自有定论,我不帮宜家做决定,你也不行。”管皓薰没有让步,他脸上的犀利笑容与乎日的温文儒雅回异,他目光冷然坚定。
“管皓薰!”陆鸿志动了气。
“原来陆总裁知道小人大名?失敬失敬,徵信社的资料上怎么形容我?管家的黑羊?与家族形同决裂?”管皓薰温文而冷静的笑,他骨子当中的叛逆,希望陆鸿志可以在种种资料当中看得到。如果他想要使用强迫性的手段让陆宜家回去,他不会善罢干休。
“总裁,冷静。”一个男人悄悄走近,按住了陆鸿志想要跳起来的身体。
“市君,我不是要你在外面等著吗?”陆鸿志见到来人,皱皱眉头。
“王律师来电话。”他交出一支手机给陆鸿志。
“失陪。”陆鸿志接过,冷然站起,走到一边与律师展开漫长的协商。
管皓薰想走,却被浅笑著的侯市君留住。“管先生是宜家小姐的朋友?”
“是。”你想怎样?管皓薰没有给他好脸色。
“幸会幸会。”侯市君不改友善态度,微笑伸出手。
伸手不打笑脸人,管皓薰不情不愿的跟他握了握。
“宜家小姐对我们下人很照顾,有管先生这么可靠的人来照顾我们家小姐,总裁跟我们这些家里的下人也都放了心。”
“方才,陆总裁可不是这么说的。”管皓薰冷哼。
“容我问管先生一句,您是否明了宜家小姐这几年的遭遇?”
“不明白。”爱一个人未必要了解她。
“知不知道宜家小姐为了什么逃家?”
“不知道。”
“那您知不知道,宜家小姐有个男友死在军中?”
又是一个惊人的消息。管皓薰面色沉重。“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管皓薰忽然发觉自己对陆宜家的了解少得可怜,虽然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但他不可能在没有地基的土地上筑起爱情的高塔。
微拢英眉,他终於发现从过去到现在自己没察觉的盲点,这些微的动摇马上被侯市君瞧了出来。“如果管先生允许,就让我跟您说说过去一年多来发生的事情。”侯市君气质纤细,微笑后更显气质,他诚恳地看著管皓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