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琉璃问起如何落胎之事挹。
朱雀只道是不小心,反而宽慰沈琉璃,并让她好生养胎,又让梦寒备了一些补品,好让她等一下带走。
沈琉璃感慨之余,免不了连连擦拭眼角。
梦寒便同玉扇到外间,留两人在内谈心。
说起皇上几日前赏进府中的百位美人,朱雀只是坐在床上,温言而笑,倒像个各不相关的光景。
沈琉璃看着她,温华的眸子一时精光微闪:“妹妹可知,好端端的,皇上为何突然给爷送过来了这么多美人,这倒是何故啊?”
仅仅是蹙了蹙眉,朱雀一笑置之,随即浅笑吟吟,回视沈琉璃,说道:“皇上圣旨已下,我们这些做臣媳的只有听从的份。我同意王爷要了这百位美人,也不过是顺着皇上和王爷的意思,没有什么私心在里头。现如今这些美人已经入了府,王爷虽说忙,但并非是长日不着家,若要圆全这事也还容易。虽知姐姐素来识大体,但是有些事情还需提前告知于你才好。”
沈琉璃身子微微有些僵直,她低了眼眸,长长的睫毛将所有情绪掩饰在朱雀不能见到的暗处,皱眉道:“我倒没什么,只是替妹妹感到委屈了。”
朱雀眸光一转,笑道,“我有什么可委屈的?”
沈琉璃唇边轻轻抿起,神色有些不自然,说道:“妹妹失子不久,爷就一下子纳了这么多美人,这几日也不见他回府,妹妹现下正是需要爷在身边的时候,爷也真是的,一忙起来,就什么都忘了。”
朱雀轻轻地笑了,一张狂狷中带着艳丽的绝色脸颊上,一双尾角上挑的凤眼波光流转,妖魅带笑,看起来真是风情万种,她修长的手指优雅无比地拨弄着散落在胸前的长发,目光深幽:“事已至此,我的身边有梦寒她们照顾,自是不需要王爷来回奔波劳累。至于府中美人,王爷以前留恋青楼,不肯归府,现如今有美人在府中,王爷也可收心了。”
沈琉璃看到朱雀身上无法形容的异魅和那随性而至的自如,秋水般的双眸暗沉下来,里面闪过一丝暗潮,微闭双眸,再睁开眼睛时,里面已是忧愁一片:“爷以前在青楼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妹妹不会不知。府中有这么多姐妹本是好事,但是府中人口嘈杂,人多是非多,妾室这么多,但爷却只有一个,这几日已经惹出诸多事端来了,倘若一直这么下去,那可如何是好?”沈琉璃牵枝带叶的说起众多美人的许多不是来。
朱雀只管听了,并不作声。
直到听闻有一位袁氏女昨个夜里试图引诱凤影,这才有了丝兴致,在靠被上侧转身子道:“别人倒也罢了,只是这袁氏女是怎么一回事,姐姐且说来听听。”
“那袁氏女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知道爷昨个深夜会回府,就在清平阁外面等爷,爷远远见了,误把她认成是妹妹,将她抱到亮堂处,却知道是抱错了人。爷当时也没有说什么,听说在书房看了一夜书,那袁氏女就在一旁伺候了一夜。”沈琉璃提起那袁氏女就一把无名火升了上来,雪白的芙蓉面染上红霞,竟是好不气恼。
朱雀闭上眼睛,平复心情,这才盈盈一笑,笑得迷人灵动,神情间更是一片对未知命运的豁达:“这倒是奇了,那袁氏女长的跟我很相似吗?要不然王爷何须会认错人呢?”
“倒是和妹妹有几分相似,况且那袁氏女披散着长发,穿着一袭红衣,背影望去,倒是和妹妹的神韵如出一辙,再加上晚上漆黑,也难怪爷一时不察,认错了人。”沈琉璃温和清冽的语音毫无征兆地响起,淡淡的愁,淡淡的哀,朱雀一时之间有些失神。
朱雀沉吟了片刻,她挑眉淡笑,潇洒得宛若经年岁月的痛已成了去无痕的风,说道:“书房是王爷的禁地,那袁氏女想来也是颇具才情,要不然王爷也不会让她入内了。也许王爷是真心喜欢她,也说不定。”
沈琉璃心中咯噔跳了跳,似是漏走了某些不明却又异样的疼痛,忽然烦躁的说道:“我本不该将这事说与你听,况且你身体才好些,不要听了气苦。”
朱雀听了这话,倒也并不在意,只微微笑道:“这美人入府,虽说是皇上下的旨,但我也是事先允过王爷的,如今见王爷有欢喜的人在身边伺候,我心里也是很欢喜的。如今我落胎,而姐姐已有身孕四月之久,王爷身边总要有贴心的人伺候才好,那袁氏女出现的倒也是时候。”
沈琉璃愣了片刻,涩声开了口,却是左顾言它:“妹妹,我是直性到底的人,不能捏造一字。如今说与你听,无非是眼见不过,心思郁结罢了,说出来,倒也宽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