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把手炉暖毡什么的弄弄好,垂着手慢慢出去。
我无聊的捏着手上的一个指环转圈儿,一圈儿,再一圈儿。
孝庄太后想什么呢?我跟皇后那位置已经没关系了,快生儿子的佟妃倒是一心着指望生下孩子,然后问鼎后位。
她也没戏。
董鄂妃还早着呢,再说了,她也当不了。
可是这料子是什么意思呢?我拈起布匹的一角儿,捻几下,又搓几下。
静思十四
晚上我睡的异常的香甜,早上醒来的时候觉得神清气爽。
到了这地方生物钟也跟着变了,以前的我怎么着也得睡到七八点吧?但是在时代基本上没人有资格睡懒觉,最起码我没看到我视线范围内有谁能睡到太阳升起来的时候。起来的时候天总是蒙蒙亮或是黎明之前,梳头洗脸换衣服,一切收拾停当先去慈宁宫请安。除了怀孕的,整个后宫里顺治的大小老婆全都得到。请完安了各回各家去吃早饭,然后基本上大半个白天的时间就归自己了,白天皇帝可不象清宫戏里演的一样没头没脑就往后宫里钻,那样肯定要被起居注上狠狠的写清楚注明白,昏庸荒淫的好印象就留给后人了……呃……
到了下午的时候大家就有点坐立不守了,等着看皇帝会不会翻牌子。说起来,后宫的生活真是无聊啊无聊,女人们不勾心斗角的争宠也没事儿干啊,记得以前有首诗是怎么说的,唔,好象是白居易的,泪尽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 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
听听,白天等黑天黑天再等白天,好好的人也等到心理变态了。
我眼前的问题就是这匹大红布。
早上起来把布拿出来再研究,又发现一个新问题——这布不是一整匹。是喜月看出来的,整匹布布头会有标记,它没有。而且就份量看,一整匹闪缎也应该更厚重。
得,这下可以肯定,太后的用意不但有,而且一定很希望我能明白吧。
老太太上了年纪,总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弄复杂。你想干嘛直接和我说不就行了?非得弄得神神秘秘曲折复杂。
“娘娘,怎么办呢?”
你问我,我问谁啊。
喜福说:“既然送给娘娘了,娘娘就收下来呗。”
喜福你确定你脖子上长的是脑袋不是一个大大的单细胞?皇宫里就没有一是一二是二的事情,都象你这样想就好了。
我坐在那儿前想后想,先把思路理一理,这缎子和皇后礼服的料子一个样,肯定和废立皇后的事情有关吧。
送给我,应该是想向我暗示一下和废立皇后有关的事情,同时也是试探吧?试探我对废立皇后的事情怎么想……
好,这么一想就事情就明亮多了。俺有先知先觉的历史知识前提在那儿摆着,这皇后肯定不是我再当,那这缎子我肯定不能留着。
可是也不能去还给太后……
唔,得把它处理了。
不过这么红的料子,做什么好呢?
又不能做衣服。
我习惯性想咬指甲,结果咬到了冰冷冷的镶玳瑁和玛瑙的指甲套子≥︿≤~~
坏习惯就是这样在强迫的方式下才能改掉啊。
我瞅瞅那匹红滟滟金闪闪的料子,突然想起这玩意儿在我们那个时代还可以做什么用处。
“喜福,过来。”她虽然想事情不明白,但是针绣女红的功夫还是不错的。
我拿了一支她们描花样子的笔,在白纸上画了个大概:“这几个东西,会做不?”
她看看:“娘娘,这简单的很。”
“那个,”我笔头点点那缎子:“能用完不?”
喜福想想,又扳指头算算。谁说这年头女子无才?喜福只要算起月钱和尺头寸布来,那绝对是把好手:“用不完,娘娘。”
“好,那就再做几个这样的。”我又在刚才那个样子的旁边画出来:“你看看。”
喜福一笑,露出小米粒似的牙,注意,是象小米粒一样可爱不是那样黄颜色:“娘娘,这些用布边零头就能做了,够的。”
“那这匹缎子还能剩不?”
她老实的说:“剩不下了。”
这就行。我满意的点头一笑:“好啦,你们手里所有的绣活儿全放下,给我把这个东西裁了做出来。”
“呃?”喜月站在一边,有些犹疑的说:“娘娘,这,好么?”
“没关系,有我呢,你们只管做。”我挥挥帕子,解决了心头疑难心情真是格外好。
“叫廊下没事儿小太监到西边厅里来,娘娘我要玩投壶。你们赶紧着开工吧,尺寸唔,喜月你知道,就比着原来坤宁宫里那个东西做好了!”
这时候的娱乐活动少,象踢键子跳绳什么的这样子的娘娘肯定不能玩,猜花什么的又没意思,作诗拼酒令我不会,前几天我到慈宁宫去,有几个妃嫔在玩投壶,我看着倒新鲜,可是也没敢过去和人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