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来——
这人知道姜衿的耳朵受伤,并且对自己怀有敌意。
算怎么回事?
晏少卿垂眸看姜衿一眼。
姜衿也恰好看他,低声道:“阎先生以前是我们的军训教官。”
竟是没有回答阎寒的问题,直接先紧着他了。
阎寒也不介意,玩味地勾勾唇。
顾启云突然云淡风轻地笑一声,朝着晏少卿道:“表哥,既然姜小姐和婧宜是舍友,就让坐一起好了,也方便讲话。”
话音落地,不等晏少卿答应,他率先和楚婧宜换了位置。
姜衿也主动起身,和晏少卿换了位置。
如此一来——
晏少卿坐到了姜衿的左边去,紧挨着阎寒。
阎寒的目光落在他搭在桌面的一只手上,盯着看。
晏少卿手指修长白皙,线条流畅,微曲着拿东西,都好似没有骨节一般,漂亮好看极了,就像电视节目里乐队指挥家的手,随时随地,都能将人的眼球吸引过去。
真女气……
阎寒想到刚才握他手的感觉,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男人嘛。
手掌不应该是宽厚粗粝,带着硬茧,握起来干燥温热,才对么?
姜衿这找了个什么男人?!
一只手,冰凉凉好像没有温度,肤质细白,偏偏力道还大,每个手指都铁棍似的,他用力握,仍是纹丝不动。
真是怪胎!
阎寒胡乱想着,又突然想起刚才顾启云的称呼了。
能被他称一声表哥的,眼下又出现在这种地方,也就晏家那一位神秘低调的老三了。
母亲顾湘当年名动云京,却红颜早逝。
父亲晏平阳是晏家同辈里唯一从商的,和他那位父亲有的一拼,老婆一去,隔年就给儿子娶了个后妈进门。
要是他没记错,那后妈云若岚,也就比晏少卿大了十几岁而已。
这样的变故下,哪个孩子没有点心理阴影?
听说当年的晏少卿患了重度抑郁症,被晏老爷子送出国,治疗休养了?
所以——
这人莫不是有心理障碍,才对姜衿动手?
姜衿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一副好皮囊?
阎寒一张脸面无表情,拧着眉沉思,严肃端正得好像一座雕塑,坐在他手边的云舒都倍感压力。
她是云家这一辈唯一的女孩,却并非亲生。
当年云家二夫人先天不孕,和丈夫一起收养了她。
收养之后,没到三年两人就意外死亡了,她却成了云家人,从云家老二的独女,成了云家老三被迫养育的小女儿,从小受到哥哥云昊的欺负,自然而然地,养成了温良软弱的性子。
大学毕业就在云天集团里上班,却因为内向文静,疏于交际。
这次是被父母硬塞给阎寒的。
目的……
云舒微微抬眸,小心翼翼地看了晏少卿一眼。
只觉得他看上去实在冰冷疏离。
第一时间生了退却之心。
紧了紧手包,只觉得自己十分没出息,看一眼阎寒,小声道:“堂哥,我去一下洗手间。”
“嗯。”阎寒看了她一眼。
云舒站起身,朝边上的楚乔歉意一笑,退后两步,转身走了。
——
嘉宾陆续进场。
耳边说话声、浅笑声连续不断。
姜衿坐在位子上,看看左边的阎寒和晏少卿,又看看右边的楚婧宜,实在抑郁。
她晓得阎寒云家接班人的身份,在这里遇见他也不觉得意外,可谁曾想,他一见面就表示出和她非常相熟的态度来,她根本没有一丝防备,眼下人多眼杂,都没办法和晏少卿解释。
姜衿有点无奈。
偏偏和楚婧宜的关系也素来一般。
楚婧宜也一向高傲冷淡,此刻坐姿端正,很矜持。
轻叹一声,姜衿朝晏少卿道:“晏哥哥,我也去一下洗手间。”
“嗯。”晏少卿看她一眼,“要我陪你过去吗?”
“不用的。”姜衿笑了笑。
起身走了。
问了两个服务生,才找对洗手间方向。
刚进了隔间,便听到一阵高跟鞋走动的声音。
也不知是不是阎寒的女伴?
她正想着,被外面传来的“啊”一声尖叫吓了一大跳。
紧紧蹙了眉。
意外地听到了一道陌生古怪的男音,“怎么,见到晏家老三了么?”
晏家老三?
晏哥哥?
姜衿一愣,索性也暂时没出去了。
外面——
云舒被突然推靠在冰冷坚硬的墙面上,看着眼前似乎喝了酒的男人,大惊失色。
云昊昨天就没回家,也根本没听说要来这个宴会。
怎么突然就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