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到姜衿两只手抓着被子,只留出黑漆漆一双眼睛在外面,忧思深重地看着他。
活脱脱一副做了错事的样子。
“怎么了?”
他站在床尾,垂眸看着她,问了一句。
“那个,”姜衿将被子往下扯了点,露出莹润浅米分的小嘴,试探道,“晏哥哥,你的床单被罩是不是高级定制的?会不会……嗯,很贵?”
晏少卿:“……”
他应该给个什么答案比较好?
小丫头还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等着呢。
眼见他不说话,姜衿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意,期期艾艾道:“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你说。”
“嗯,那你不许生气。”姜衿要求。
“……”晏少卿伸手在眉心按了按,“不生气。”
“哦。”姜衿松了一口气,声音轻轻道,“我把那个什么弄到你床单上了。”
“什么?”晏少卿一愣,再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语调生硬道,“没事。等会换下来,有人清洗的。”
“……”姜衿也愣了。
转着眼珠子想想,觉得他可能没明白,硬着头皮又道:“不是那个,是那个……”
晏少卿:“……”
到底是哪个?
姜衿伸手在头发上抓了抓,捂着额头道:“例假来了。”
晏少卿一瞬间的表情简直精彩。
回过神来,迟疑道:“你带着东西没?”
“嗯。”姜衿犹豫着伸出一根手指来,“带了一个,在我包里。”
“我去拿。”
晏少卿转身走了。
姜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抱着被子等他。
晏少卿很快回来,拎着她的包,叮嘱道:“你先用上,我一会出去给你买。”
“哦。”姜衿点点头。
晏少卿又转身,去了外面沙发上坐着。
姜衿感觉没有错,掀了被子看一眼都觉得头大,拿了东西,裹着衬衫去了洗手间。
磨磨蹭蹭好一会才回来。
晏少卿已经拿了她的衣服放在床边。
姜衿依次穿上。
坐在床边发呆,不晓得是不是应该替晏少卿揭了床单被罩。
正想着,晏少卿已经拿了一套进来。
抬眸看她一眼,笑道:“换下来去洗就行了,做什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姜衿干巴巴笑了一下。
晏少卿俯身扯了被角,指挥着她先换了被罩。
又换了床单枕套。
将几件揉成一团,直接抱去清洗了。
姜衿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
关系没公开。
偌大的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床单上蹭了点血迹,晏少卿自然不可能扔在那让别人洗。
给脏污的地方倒了点洗衣液,他甚至还用温水搓了两下,才将床单被罩一起扔洗衣机里。
姜衿安静地看着他,心情还有点复杂。
他一双手那么漂亮啊。
在她看来,应该是自小十指不沾阳春水才对。
可现在——
却因为她,亲力亲为,搓洗床单。
姜衿抿着唇,忍不住流露出一个浅淡而柔和的笑意来。
晏少卿仔细洗手好几遍。
转过身来,看着她道:“好了,你先去洗漱,完了过来小餐厅吃早饭。”
“嗯。”
姜衿看他一眼,听话极了。
折回卧室去,没一会,洗漱完毕,去了餐厅。
家里有地暖,她穿了件米白色毛衣,配着牛仔裤,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晏少卿穿的更薄些。
一件款式再简单不过的灰色圆领薄毛衫,搭配着黑色长裤,背对她,面向料理台而站,越发显得身姿修长挺拔,专注的侧脸清俊如画。
吐司切了薄片在盘子里,他正全神贯注煎培根。
姜衿第一次发现,看别人准备早餐都是一种享受,让她身心愉悦。
不过——
她是女人,晏少卿是男人。
准备早餐这种事,不该都是由女人做才对吗?
姜衿默默地红了脸。
有点囧。
转念一想,觉得也不能怪她啊。
晏少卿早上多半都是面包、煎蛋、咖啡这些,和她完全不搭。
她从小到大的早餐,基本都是包子、油条……
习惯有差异。
她蹙眉想着,却完全没发现,自从在一起之后,她的习惯,早已经因为晏少卿而改变了。
连个过渡阶段都没有。
“怎么了?”晏少卿将两个盘子端过来,眼见她蹙眉发呆,征询道,“是不是觉得不舒服?会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