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半夏笑道:“哪有,杭州那天是给逼上梁山的,不信赵总可以去问郭总,那天因为我们这一桌上只有郭总一个是大学出来的,虽然还是大专,就被伍建设和裘毕正他们揶揄得什么似的,我哪里还敢说自己大学出来的。后来只好将错就错了,大家都知道我是早稻田晚稻田出来的,我再声明自己是什么什么大学出来的,那就矫情了。”
大家听着都笑,赵垒也是笑道:“小许,你太狡猾了,骗了我早稻田晚稻田不说,那次去海岛,你还说你看《商界》钻研的管理经验,也是骗我的吧?还有什么笔记本电脑玩游戏?”
许半夏有点得意,没想到赵垒还记着这件小事,“当然,当然,今天就全面大揭露大批判吧,呵呵。不过还请赵总不要说出去,我与赵总身份不一样,被伍建设他们知道的话,我以后就不敢见他们了。”
赵垒道:“我们身份有什么不同?哦,你是老板,我是打工的,确实不一样。小许,我们废话少说,知道我今天去你码头看看是什么意思吗?”
许半夏略为吃惊,赵垒说得那么直接,什么事?这好像不是他以往引而不发的风格啊。所以笑道:“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我也正奇怪着呢。”
赵垒笑道:“裘毕正那儿欠我的钱,我用你说的办法讨回一点,还有七十几万……你看,我出来了,也就没办法继续。前几天我跟他谈了一下,他同意把阿郭准备改造旧设备而买来的新设备机头转卖给我,他欠我的钱就这么算了。我想你那里地皮很大,暂时又不上项目,我把设备搬到你那里去,你我合作,把这条生产线安装启动后,再上其他。”
许半夏一想,不好,那不是导致冯遇发火的那套设备吗?那怎么可以进自己的地方。但又不便跟赵垒说,免得被赵垒知道冯遇憎恨这条生产线,弄不好传给郭启东知道了,郭启东会怀疑到冯遇。可是,与赵垒合作,多么诱人的前景。许半夏思想斗争半天,还是微笑道:“郭总,这笔生意你是不合算的。那套设备本市已经有在生产,市场已经饱和,你这个时候才进去的话,得花多大力气才可以杀开一道血路挤进市场。人家都是好几年成熟下来的关系,我们如果资金充足,配套齐全倒也罢了,否则,我怀疑我们吃力不讨好。”
赵垒微笑道:“小许,你多虑了。这个市场我已经了解过,还有余额。征询过阿郭的意见,他也是一样的说法。在配上码头就在一起,我们的成本已经注定要比别家低上一点,在这种薄利多销的环境下,我们只要肯让一点点利,市场就很容易进入了。”
许半夏知道赵垒说得不错,但是这中间还有一个冯遇在,就算是她许半夏忘恩负义一下,可是冯遇资金实力雄厚,又都是多年积累下来的现金,没有举债,他要是狠下心来博一下的话,宁可不赚,价钱也要压得比赵垒的低,几个月下来,赵垒还怎么维持?所以两下里考虑,都不能与赵垒合作。便歉然地道:“赵总,我还是不看好。我倒是还看好着北方的那一块市场,准备把资金都转移到那里去博一博。”
赵垒闻言只是看住许半夏,他今天也只是因为心里烦躁,驾车出门,偶尔选了许半夏的堆场作为方向。没想到去了那里一看,已经是面目全非,不由想到他因为七十几万债务的事与裘毕正的谈判,那谈判还是他在位时候谈的,他自己也估计,离职后,裘毕正还会不会把原先的话算数。所以他想拉上许半夏,一是因为从郭启东那里得知,这人够狠,谁也别想无理欠她的债,二是许半夏拥有这块广阔便利的工业用地,在其中建厂实在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本来赵垒还想考虑一下怎么与许半夏说,但刚才在停车场听到许半夏与秦方平的电话,心里感动。他离职后也不是没有别人对他表示过关心和同情,豪言壮语也听得不少,但他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其中的诸多试探,无非是按兵不动,看他离职后何去何从。唯有许半夏拿出来的都是实货,得知消息后的第一时间,先是考虑到他目前的窘况,给他提供代步工具,说实在的,多年以车代步,离开车子,还真是一天都活不了,而且赵垒少年得志,傲气重得很,离职后一下待遇一落千丈,非得公车出租代步,他自己心里也受不了,所以许半夏的车子帮他解决的是根本性的大问题。而许半夏对秦方平的劝告,赵垒更是铭感在心,这话他不是想不到,但要是换他自己跟秦方平说出来的话,就如同央求秦方平高抬贵手,放他一马。这哪是他做得出的事情?何况他离职后算是受够秦方平的翻脸不认人,实在是不屑与这种人多说一句话,如今有许半夏出面最好,不信秦方平听不进去这一顿威胁利诱合在一起的话。由此,赵垒心中对许半夏的提防减了几分,古人说患难见真情,许半夏有没有真情先别说,起码此人做事是懂得规矩的,待人是有良心的。所以他想与许半夏合作的心思就更加多几层砝码。他既然心里对许半夏存了好感,也就不再虚与委蛇,直接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没想到会被许半夏如此爽快的拒绝,不过赵垒也没有生气,这样才好,显得许半夏这人没对他虚情假意。否则要是许半夏只说考虑考虑,一拖几十天,让他四脚不着地地一直等,反而害他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