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俩小孩也过来了。小地瓜追着问:“爸爸,你们谁赢?”
简宏成被问得摸不着头脑,但毫不犹豫地道:“宁阿姨赢。”抬眼见宁宥的眼睛在他父子两张脸之间打转,他忙一把将小地瓜抱进怀里,让小地瓜背对着宁宥。
宁宥一笑,领儿子道了再见而走。
简宏成看着那母子背影走出店门,再仔细看小地瓜的脸,皱皱眉头,又抱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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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宥领着郝聿怀才刚走出购物广场没几步,一直离得有一米多远的郝聿怀忽然一个箭步冲过来,将宁宥顶得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宁宥昏头昏脑间,只见一辆助动车擦身呼啸而过,差点儿撞到她。她惊魂未定地看向儿子,道:“我刚才没看路。幸好你在。”
郝聿怀老三老四地点点头,“你跟班长叔叔分手后,一直在想心事。”
宁宥强笑了一下,“你忘戴墨镜了,太阳太晃眼。”
郝聿怀不以为然,“戴上太酷,万一被人偷拍了偷传上网:哇,今天撞见一个帅哥,酷毙了。然后大家人肉,最后有人发言:他爸是贪官。轰……”
宁宥只得假装若无其事地道:“可不,尤其旁边还有个辣妈。出门太招摇很影响社会治安,是吧?”
郝聿怀到底还是个孩子,没那么多愁善感,闻言装作不屑地笑了出来,赶紧与自称辣妈的妈妈拉开距离,道:“可是我把心事都跟你说了,你有心事什么都不说,还得我救你,这不公平。”
宁宥道:“你妈那心事太离谱了,说出来你都不信。那位班长叔叔吧……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我爸爸刺伤他厂长那事吗?班长叔叔就是那厂长的儿子。你看你嘴巴都变成‘O’了吧。”
郝聿怀足足“O”了好几分钟,然后爆发了,他追着宁宥问出无数问题,他真的无法想象刚才还有说有笑的两个大人竟然是世仇。
宁宥被好奇的郝聿怀问得头痛死。可回到家,刚走出电梯,发现更大的头痛在等着她:郝青林父母挂着笑脸在门口等他们。
有备而来的郝父郝母笑着招呼:“你们回来啦?”
话音未落,郝聿怀就一步退回徐徐关门的电梯里,人影消失处,电梯门合上,又往上爬行了。走廊里的三个大人都是惊住,郝父郝母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一时无比尴尬。
宁宥一只手试图抓住郝聿怀却没抓住,那只手在半空凝滞了会儿才放下来,她转身对郝父郝母微笑道:“我们刚刚出去了会儿。这么热天爷爷奶奶还特意过来,打个电话我会过去的啊。”
郝父郝母却是相顾无语,郝母的眼泪早落了下来。
宁宥忙道:“快里面坐,我来开门。”
宁宥打开门,迎面就是两只硕大结实的行李箱。“我们早上刚打完包,灰灰跟着我忙碌半天。我开空调。爷爷奶奶是什么时候来的?要是打个电话,我们就早点儿赶回来了”
郝父满脸唏嘘,“我们担心灰灰不见我们,才不敢预先打电话。结果还是见不到。快递收到了吗?”
“收到了,辛苦爷爷奶奶了。”宁宥奉上茶水,也跟着坐下。
郝母一听说到快递,连忙抬起泪眼巴巴儿地看着宁宥,却没等来下文,又垂泪低下头去。
郝父虽然明知答案必然如此,可还是忍不住充满希望地问:“灰灰不喜欢?”
宁宥道:“灰灰还不容易接受大人们行为中的灰度。尤其他正生气爸爸明知已经犯错,为什么还藏着掖着现在才报新料给司法机关。”
郝父叹气,又拉两张面纸给老伴儿,道:“我们后来猜测,青林可能有感于灰灰的好,试图举报立功,改善自身形象,尽早出狱。同时……他大概是希望拖延时间,希望你看在灰灰爱爸爸的份上回心转意,维护婚姻完整吧。你别见怪,这只是我们猜测。”
宁宥微笑道:“猜测我就不说啦,只说灰灰爸爸这一折腾导致的第一个风波:若不是我听老江湖指点,去检察院主动说明问题报告行踪,而是消极坐等,我明天出国就出不成了,检察院原定招我配合调查的时间就是这几天。灰灰爸爸自学成才,时机掌握得正好。后续还有什么风波,我们只好坐等吧。我这两个月算是带着灰灰逃难去。”
郝父郝母大惊,本来他们还试图在宁宥出国前趁她开心来劝个和,没想到听到这事,一时原先准备好的婉转措辞全部作废。郝母也忘了流泪,怔怔看着宁宥。
宁宥顿了会儿,又补充道:“这事,我都没法跟灰灰说,要不然他三观尽毁。”
郝父郝母就此也早想到儿子拖延时间并非如他们美好想象的那样,是试图重修旧好,而只不过是为了恶心宁宥。他们只得连声说对不起。郝父摸出包里的一只信封交给宁宥,“我们对不起你和灰灰,又帮不上你们什么,这些钱送给灰灰路上零花,希望能给他减轻一些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