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程砚宁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含着疏远和冰冷,甄明珠愣一下,抿唇问:“你干嘛总这个样子啊,冷冰冰的。”
“不然呢?”
“嗯?”
程砚宁显然有点丧失耐心,轻嗤一声问:“我该对你怎样?”
“最起码,”甄明珠被他冷漠无情的样子打击到,用她那有些迷糊糊的脑子想了想,试探着说,“好歹也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昨晚你还……”
“昨晚是特殊情况。”程砚宁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直白地说,“只要是认识的人,无论是谁,那种情况我都会出去看一看,不是因为你。”
甄明珠脸色有点白,愣愣地看着他。
程砚宁又说:“不要自作多情。”
甄明珠在他跟前一贯厚脸皮,可这句没什么温度的话,仍是让她觉得挫败又无地自容,脑海里一团乱,她看着他,没忍住委屈起来:“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那么晚出来找她,还让她抱,这才多久,又冷淡成这样?
她很不喜欢他这样的语气,这样和她说话,还不如不理她来的好呢。
甄明珠胡思乱想着,突然又想到夏语冰的事。
她不说话了,程砚宁转身就走。
“哎——”
甄明珠蓦地抬眸,忍不住又喊他。
这一下,程砚宁却连头也没回,说了最后一句话:“以后别来找我了,烦得要死。”
甄明珠:“……”
她看着那道背影,觉得憋屈得无以复加。
张张嘴,却不敢再喊他了。
她就像一个初尝喜悦正兴高采烈的孩子,情绪正好呢,被人直接兜头泼了一盆凉水,浑身都凉透了,下意识地,她慢慢转过头去,隔着窗户盯着程砚宁看。
程砚宁低头从桌兜里拿出了书本,没理她。
教室里有许多人往出张望。
以往,她是完全不在乎这些目光的,可这一刻,却觉得所有人都在嘲笑她。
甄明珠执拗地盯着程砚宁看,垂在身侧的两只手都下意识握紧了。
“甄明珠?”边上突然传来一道女声。
她转过头去。
冯老师看着她问:“又来找程砚宁?”
甄明珠张张嘴,没出声。
冯老师的目光落在她有些失落的脸上,柔和年轻的面容上划过一丝明显的厌烦,忍耐着说:“毕业班学习压力很大,同学们都很不容易,你以后收敛一些,不要再来我们班了。”
甄明珠低着头,仍是一言不发。
冯老师叹口气,又说:“你们家的情况我知道,像你这样出身好的孩子,自然不明白成绩的重要性,这是家庭原因,我也不想多说。可我们班大多数学生家境都很普通,高考的成绩有可能改变他们的一生,一丝一毫都不能懈怠,所以就当我这个做班主任的拜托你,以后别来影响大家。”
这番话实在直白又严重,甄明珠低着头听,没吭声。
上课铃已经响了,冯老师最后看了她一眼,抱着书进教室上讲台:“上课!”
“老师好。”
满教室学生齐齐起身,程砚宁下意识往窗外瞥了一眼。
阳光明媚,空无一人。
------题外话------
我是不是应该顶一个锅盖?
☆、056:真是麻烦
安城下了几场雨,秋意渐浓。
梧桐叶黄了。
银杏叶也黄了。
花圃里几株月季都败了。
只有松柏和冬青,仍旧绿着,精神抖擞地伫立。
甄明珠隔着窗外往出看,目光从这一头流连到那一头,无聊到冒泡。
讲台上,马平川连喊两声都没见她有反应,蹙眉看过来便提高了声音,大喊:“甄明珠!”
“到!”甄明珠条件反射地站起身来。
身后响起一片扑哧笑声。
马平川威严的目光扫视一圈,有效地让教室里安静下来,而后,他破天荒地朝甄明珠露出一个笑容:“发什么呆,上来领卷子,八十一分。”
“八十一?”
“老马都笑了诶。”
“神奇了。”
身后响起几道议论声,甄明珠起身领了试卷,回到座位上。
前面的余明安扭头看她一眼,露出小虎牙,笑着低声说:“考得不错。”
甄明珠朝他也一笑,神色却和以往一样,满不在乎。
她记性超好,只要有心,政治历史这种学科都能拿个还不错的分数,这次也是因为不想太丢人,所以考试前颇用功了一个星期,八十一分,马马虎虎了。
不过,她觉得一般,马平川却看到了希望。
高一没分科,学生们学习九门主课,自然吃力,甄明珠政治考了八十一分,还是在没有抄袭的情况下,已经非常出乎他意料了,课前他还特地关注了一下她其他科成绩,发现她语文、英语、历史这种偏记忆性的学科,成绩都在班级中上游,还都是在她明显没怎么用功的基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