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祺萍见她很是担心的样子,有些不忍,本想陪了同去,但母亲渴盼的眼神,使她在嘴边的话没能说出来,只好温言开解:“母亲不是说奶奶和你投缘?从微陌湖回来还没见过老人家,或许是请你去说说话吧。”
但愿是吧,许良辰唇角微勾出一抹笑容,心里明白躲不过,只好硬着头皮站起身,罗宏义恭敬地抬抬手:“许小姐,请。”
车子疾驰大帅府,进了大门,直到内院月亮门前才停下来。
一个窈窕的身影站在灯影中,见车子停下,袅娜地迎上来,竟是耿文清:“罗副官,大少没回来吗?”
罗宏义下了车,一边走过来给许良辰打开车门,一边笑道:“文清小姐,您好;大少早回来了,老太太派我去接许小姐。”
耿文清微不可觉地皱了皱眉,脸上的笑容依旧如花:“哦,刚才夫人找我问老太太寿辰的安排,竟没有注意到大少以及各回来;也是,好歹是六十整寿,老太太还跟我说想多人热闹些呢。许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这位耿小姐可真是大帅府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许良辰淡淡一笑,古怪地感觉她有意说给自己听。没在意地有礼和她打了招呼,跟在罗宏义身后向老夫人的上房走去。
耿文清紧走几步跟上来,笑道:“罗副官,你只管去忙,正好我也要去老太太那里,顺便带了许小姐过去就好。”
女主人般的语气让罗宏义有些不自然地看了许良辰一眼,许良辰微微一笑,对他点了点头,只不过带自己过去,是谁不可?这位耿小姐这般热心,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罗宏义看着耿文清高抬的下颌,唇角那抹半是高傲半是坚持,心中对性情温柔的许良辰好感更深,难怪大少会看中这位二小姐。分明有高傲的资本,却谦逊有礼,不管面对的是谁一视同仁。这样的女子,怎么会不令人倾心与爱慕?
他笑着敬了个礼:“许小姐,那我先走了。”许良辰谢了他,跟在耿文清身后走进门去。
天上云儿遮住月光,一丛丛花树在灯影下微微摇曳,虫儿啾啾叫着,几个丫头走过来,见到耿文清忙行礼问好。
看着丫头们匆匆的背影,耿文清看了许良辰一眼,叹了口气笑道:“唉,不身临其境还真是不知道,这豪门大宅里的事就是琐碎、复杂,管这么个大家很让人头疼呢。真羡慕许小姐是有学问的职业女性,不会埋没在这些家长里短当中。”
许良辰心中一动,从上次见到这位耿小姐,她就似乎有意无意说话给自己听,今天这话恐怕也别有他意吧?她想说什么?
淡淡一笑,许良辰大方地回答道:“做什么事都有难处,职不职业不过是分工不同而已,耿小姐协理大帅府内务对大帅和夫人们来说,也是极重要的帮手。”
闻言,耿文清有些讶异地脚步一滞,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许良辰。
本来在房中看报,从丫头们口中听说许良辰来了,她匆忙赶过来,不过是为了旁敲侧击警告这位曾经的绯闻人物,不要生出嫁入帅府的痴心。想不到这位二小姐不仅对自己的话无动于衷,还笑语晏晏夸奖自己来。
她略略沉思,接着不动声色笑道:“听说许小姐进了外交部?听说那里经常开有洋人参加的舞会,许小姐也常去吗?没在舞会上见到过小桀吧,明明是年轻人,却是顽固脑筋,见了面许小姐可一定要劝劝他。”
许良辰不由转头看了她一眼,心里有些好笑,这位耿小姐怎么了?说实话,自己进了外交部至今,还真是一次参加舞会的机会都没有;再说段奕桀去不去舞会,又关自己什么事?
笑笑没吭声,许良辰心里有些觉得耿文清不知所谓。
自己出击,对手却不接招,耿文清一拳打在棉花上,心里微微偶写不悦,伸手从一旁的花丛摘了一朵花在手里揉着,索性直奔话题中心:“许小姐,上次的绯闻事件给你造成不小的困扰吧?这些小报记者就是狗仔队,整天抓着小桀这样的人物不放,他们哪里知道,堂堂少帅日理万机,怎么会有这些闲情逸致?你说是不是?”
这几句话说的未免太过露骨,许良辰微怔,听话音这位分明对段奕桀大有意思,这是找自己这个绯闻女主角算账来了?还是说,警告?
她心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暗骂段奕桀不知发什么神经,明明家里有这样我见犹怜的俏佳人深情似海,为什么还要偏偏来找自己的麻烦。
想到这儿不再客气,许良辰羽睫微扬淡淡说道:“我和少帅不熟,他的事情无从知道;上次的绯闻不过是个误会,耿小姐不必在意。”直接去巴住断一截就好,你能解决他,我不知多感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