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曾还是微笑道:“小陈你刚从日本回来?现在象你这样年轻女子拎着个箱子就满天下走,上一代人那是想都想不到的。”
我老老实实地回答:“是的,刚从日本回来。”不敢不说,不敢多说。
大曾道:“你看看这张照片,认得出是谁吗?”
我抬眼一看,照片是黑白的,里面一个毛头小子,似乎都看得见胡须还是几根黄毛。这个人即便是烧成灰我都认识,“齐葛,那是他高中时候的照片。”一直以为是姚文起,也有心理准备,但怎么也不会想到是齐葛,他怎么了?不是在广州吗?我想问,但是话到嘴边又吓回去,在这个地方,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不是我可以控制的,还是等他们问话吧。再说说多错多,我可不想害了齐葛。
“可以说一说你们之间的关系吗?”
当然可以,怎敢拒绝。“我们是高中同学,因为高一时候被选进数学兴趣小组,最后又被选为三人小组参加各种数学竞赛,所以交情特别好。不过考进大学后还是断了音讯,直到今年初才又都相认回来。我和齐葛很要好。”
“另一个是谁?”
“另一个是姚文起。”我想到姚文起最近已经够倒霉,不能再牵连到他,“不过姚文起与齐葛自高中起就一直吵嘴不断,八年后重逢都互相看不对眼,各自对对方腹诽多多,要不是我中间联系着,两人可能会相认都不会相认。”
“姚文起?新世纪集团的那个姚文起?”
我点头,怎么,是因为姚文起名气实在太大,还是姚文起也犯了事?不过我相信我的担心不会是空穴来风。但是我现在只求大曾看不出我心里想什么,至于他想什么,我想都不敢想。更别提去观察他的脸色。
“你知道齐葛是做什么的吗?”
我答:“我了解得不很具体,因为大家都忙,见面不多。只知道以前齐葛是帮人跑贷款,后来帮银行拉贷款,好像都是与银行有关。”
“齐葛有没有与你提起过他有些什么朋友?”
我想了想,道:“他好像没什么好朋友,他对人戒心很重,因为以前据他说受过好朋友的伤害。我可以算一个吧,但是我对他了解不多,我不问他就不说。对了,他广州那里还有个很好的朋友,但是两个月前刚去世。他很伤心。”
“没有其他的了吗?你再回忆回忆。”
我很肯定地道:“没有再听说。齐葛没有提起过。”
大曾很奇怪地问了我一句题外话:“你那么不了解齐葛,怎么还可以称是他的好朋友?”
我被大曾问住,他怎么可以在我脑子最混沌的时候问如此一针见血的问题,“说不清,与姚文起也是一样,只是在心里有那种感觉,当他们是很亲近的人,是兄弟姐妹。我脑子一根筋。”
大曾好一阵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才道:“齐葛卷了一个单位存在银行里八百多万的款子潜逃,那些钱是准备拿来安置孤寡老人与孤儿的。你说他拿着巨款可能会逃去哪里?”
我听了愣住,怎么也想不到齐葛会做出这等犯罪勾当,他的阿梅不是已经去世了吗?他还不择手段地要那么多钱干什么?而且还是那种要命钱。他只要踏踏实实地做,凭他那么好的脑筋,应该来钱不会慢,他为什么要铤而走险?我脑子更是一团乱麻,只会发呆。
大曾再道:“你想想,回忆回忆,就这件事,齐葛有说过什么没有?”
我被大曾清楚冷静的声音唤回来,随即回他一句:“不可能,存在银行里的钱怎么可能拿出来,而且还是八百万,我们平时取现金一次最多也就五万,上头去批一下才可以拿五十万,还得预约。八百万,编织袋都需装上两袋了。不可能。会不会是银行里人携款逃跑,但把罪责推到齐葛头上,而齐葛正巧又回广州办事,不知情情况下就象极是他携款潜逃了。他与我说起过办好这家的存款手续要去广州的,会不会是你们搞错了。”
大曾严肃地看着我,道:“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齐葛提款有银行录像为证,他用伪造的印章购买现金支票,开具现金支票,几天下来就把经他手存进去的某单位存款提取一空。”
我毫不犹豫地道:“这其中有两个问题,一个是存款单位印鉴管理不善,财务人员贪那不正常高的利息;二是银行操作中一定有不规范,对熟人网开一面。所以齐葛才有可乘之机。”我已经完全相信齐葛做出那事了,否则他们没事找我聊天吗?
大曾道:“你说得不错,一般诈骗都是利用人性中的贪婪或其他弱点以达到目的。不过这些另案处理,我们当务之急是找到齐葛,最大可能找回那笔欠款,把损失降到最低。小陈,你是个明理的人,你应该知道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