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就赶到他心里其实反感苗青,便道:“不,不止你的脚知道了,我们看你走路也大致可以看出来。”
姚文起看着我,几次抓空杯子,最后抓到,把里面的苏打水一饮而尽,起身道:“丁丁,我送你回家吧,不早。”
我看看手表,可不。起身道:“我自己开车来,你也休息去吧。”我想他是不愿意再就他自己的私生活讨论下去了,我也不愿意。我最反感这种一团糟的男女关系。再说下去我会骂人。
姚文起摇头不容置疑地道:“不,看你感冒,还是我送你回去我才放心。走吧,用你的车,等下我打的回来。”
姚文起说这话时候没像平时那样笑嘻嘻的,反而有点没精打采,所以我也就没拒绝他,让他送。他在我楼下把车停好出来,钥匙交给我,才道:“你上去吧,我看着你灯亮再走。”
我听了吃惊,这与平时飞扬娇纵的姚文起太不一样了,难道是在苗青那里受了打击?或者说因为看见张珊儿八年如一日地对他好,他良心发现了?我找不到答案,只有看看他,回头上楼。一路按亮廊灯上去,门口看见张珊儿垂着头坐在地上,好像是睡着了,走近了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想到姚文起还在下面,我几乎是在最短时间内决定下来,不让姚文起知道。
打开门,绕过张珊儿,进去房间拉开窗,与姚文起招手,姚文起这才回身离开,昏暗的路灯下,看着背影有点落寞。今天他真的很有不同。
关上窗户,这才去拍醒张珊儿,但张珊儿只是张开媚眼瞅我一下,大概是觉得我比较安全,又一声不吭地睡去,我没办法,只有把她拖进门,但再无力气把她拖上沙发。感冒本就搞得我头昏脑涨的,这一使力,只觉得气都喘不过来,跌坐在地上大口吐气。但终是不忍她躺在地板上睡觉,不择手段地把她推来滚去,终于给她裹上一条被子,塞个枕头到她投下,这才松口气瘫坐在一边。这家伙,怎么能喝得那么醉的,不过好歹还认识我住的地方,也没碰到坏人,否则还真叫人担心。
第二天一早醒来,张珊儿还没睡醒,虽然睡得那么不舒服,但美女就是美女,醉态也是可掬。不能不叫人嫉妒。
张珊儿被我叫醒后什么也没说,类似所有的上班族一般飞快穿上一件我的衣服,喝下我给她热好的牛奶,抓着两个包子就走,不过到门口又折回来,抱住我头贴着我的脖子沉默良久,才闷闷说了句:“我这才明白朋友如手足,妻子如衣服的道理。”然后转身出门走了。
我想定是张珊儿与姚文起之间发生了什么吧,否则他们两个怎么不约而同都怪怪的呢。
第 14 章
没想到感冒愈发沉重,接近中午时分,再撑不住,赶去医院打吊针。吊针于我,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医生似乎特别喜欢给发烧的病人打吊针,而我感冒则是一针就灵,所以没有扯皮,昏昏沉沉心甘情愿地挨针。
只是电话接二连三地进来,不说身边坐的病人饭,我自己都烦死,但是关机可以吗?不可以,前面某只电话讲的是一些合同条款,某只联系的是拜访时间,某只讲的是装船时间,看似都重要万分,缺一不可。不知地球缺了我陈丁丁还会不会转,否则我那么忙干什么。
倪葆也打电话过来,一开口就道:“感冒好像没好啊,没在家吗?”
我想也好,感冒都能成话题,“没在家,是不是炸薯块拿来了?帮我个忙,要不放在你家冰箱里,我回家后问你要,要不你帮我送送到贝京大厦收发室,我回公司时候拿。”
倪葆道:“不会是在医院吧?哪家?我过来接你。”
我心中立刻冒出今早张珊儿的无奈,忙道:“不用,我自己开车来的。”
倪葆说了句“好吧,那就再说”,便收了线。而我却是捏着电话发了会儿呆。其实很想叫个人陪陪的,一个人挂吊针总是难受,伤心得很,有个人来,即使只是坐在一边帮我看着水位,到点了叫护士拔针,也可以让我放松眯一下眼睛。不知为什么,打吊针时候最爱瞌睡。
所以,我不得不撑着眼皮看吊针玻璃瓶里的气泡一个个往上浮,然后破裂,有时候气泡一个接一个,冒出来的时间相通,而有时候则会一咕噜地吐出一串,似乎都可以隔着瓶子听见它们上窜的声音,我不由好奇,不知一瓶水吊下来,会生出多少这种泡泡。耐着心数了一会儿,但是到一百时候就懒得数了,实在困得想睡觉,脑子懒得动,可是又不敢闭眼,非常辛苦。
好不容易一瓶水快见底,正想起身摘了瓶子找护士去,却见护士已经过来,麻利地提我拔针按棉花。我这才敢闭上眼睛坐一会儿,可是按着棉花的手还是下意识地用着劲。就那么闭一会儿眼睛,人似乎舒服很多,便起身想离开,但见面前站着个人,是倪葆。“你怎么找过来?”话才出口,立即明白,其实护士哪是那么巧正好天使一般地出现,而是倪葆看见了叫她来的,可见他看了我有好一会儿。不知他眼里我这个翻着白眼盯着盐水瓶的病鬼像什么,可怜那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