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用心了?小宁不是都被我感化了吗?”宁溪月不解:“至于大家族的绑架,这一次就到头了,别说他们手中没有那么多忍者神guī,就算有,这里可是行宫,你看看里三层外三层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清霜也顾不上去追究忍者神guī是怎么回事,无奈道:“听听您的话,合着您从一开始就知道宁少爷是杀手,才感化的他?你分明是把人家当弟弟,掏心掏肺的对人好,宁少爷又是个懂事的,这才让您好人有好报。奴婢想想都觉着后怕,万一宁少爷真的就是冷血杀手,您做什么都不能让他感动,要害死您,那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对对对,有时候我想想,也觉着后怕,不过现在不用怕了,小宁已经被我感动,虽然以后大家可能也没什么相见机会,但总算他不会再接杀我的单子,哈哈哈,这真是老天保佑啊!”
清霜:……
“娘娘,您怎么还能笑得出来?您告诉奴婢,您怎么还能笑得出来?您是不是压根儿不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的?”
清霜真的要哭了,宁溪月一看:不好,忠心耿耿的陪嫁丫头这已经到了濒临崩溃陷入bào走的边缘,连忙拉着她的手安抚道:“好了好了,不哭不哭啊。你问我怎么还笑得出来。难道我哭了,那些明枪暗箭就没有了?莫说是在后宫,就是平民百姓家里,为了一日三餐你多我少的,还不知有多少口角仇恨。总之啊,这人就是看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qiáng求。命里注定我活不到三十,哭也没用。”
“娘娘……”
身后猛地传来一声大喝,吓得宁溪月一哆嗦,回头一看,素云眼里含着泪,正严厉而痛苦地看着她,想起这管事姑姑是个最迷信的,显然自己这句话捅在了她的心尖上,宁溪月连忙举手道:“我……我还没说完,我的意思是说,命里若注定我能长命百岁,莫说一个刺客,就是把雷神电母请来冲着我脑袋轰,我也必定安然无恙。”
“越说越离谱,娘娘您做了什么祸国殃民的事,用得着老天爷天打雷劈?”这一次不但素云,连清霜都受不了了,真真是没看过主子这样的乌鸦嘴,对自己也太狠了。
“比方,就是个比方,别生气别上火,我现在不是好好儿的吗?事实证明,你们主子我就是天选之女,无论何时何地,都会遇难成祥逢凶化吉。”
“噗哈哈哈!”
院子里忽地传来一阵大笑声,清霜和素云这一股邪火正没地方撒,闻言都扭头看向门外,异口同声叫道:“谁?是谁这样没心没肺,还能笑得出来?”
没人应声,正在院子里摘花的小易子感受到背上似乎有两道刺般的目光,连忙抬起头叫道:“不是我,不是我,我连你们说的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好了好了,这个时候能笑出来的,说明和我一样,充满了革命乐观主义jīng神,你们两个就别较真了。可能江南天气cháo热,我看你俩这几天肝火旺盛,回头让御膳房煮点清心败火的莲子百合汤,你们多喝点。”
宁溪月拉着两人坐下,然后自己也在窗前塌上坐了,看着院子喃喃道:“那几个大家族的事情一出,皇上怕还要在江南耽搁一阵子,太好了,说不定能赶上梅雨时节,江南的梅雨天啊,虽然cháo湿,可这‘多少楼台烟雨中’的情景,也是美得如诗如画。没想到这一世我竟还有机会见识到。”
“什么?梅雨时节?那要耽搁到什么时候?咱们离京一个多月了,也该早些回去才是。皇宫大内之中,没有皇上坐镇,谁知道又能生出多少事?”
宁溪月纳闷道:“你们这是什么话?一辈子可能也就一次这出巡的机会,看遍了半个泱泱中华,这是多么幸福快乐的事,怎么还盼着回宫呢?宫里再大,比得上外面这广阔天地?从前你们不总是嚷嚷着宫里太闷,想要出来吗?”
清霜没好气道:“外面虽然天高海阔,可这一起一起的刺杀让人受不了啊,与其这样的担惊受怕,我宁愿在宫里闷着。”
宁溪月摇头道:“笨丫头,你这就不懂了吧?无限风光在险峰。虽然刺杀不好玩儿,可安然无恙之后,想想也是很刺激啊。这都是人生中难得的宝贵财产,将来重回深宫,可就指望着这些美好回忆度过漫漫岁月了。我劝你们莫要杞人忧天,尽情品味外面世界的苦辣酸甜,如此方不辜负我带你们出来一遭。你看宛儿和姜德海他们,只能留守照月轩,多可怜啊?你们不连带着把他们那一份儿都看遍了,对得起他们吗?”
清霜揪了几下头发,带着哭腔道:“我这会儿宁可和宛儿换过来,娘娘,奴婢没有您这样的胸襟气度,也不能尽情品味这些人生中的宝贵财产,我只盼着上天垂怜,不要给我这种所谓的美好回忆,我宁愿熬着度过漫漫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