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个厚颜无耻的,盘踞在听雨楼,还真是要和我争宠怎的?”
“什么盘踞?好歹宁大人也是大文豪,你这个做女儿的,不需要你才高八斗,也不能乱用词吧?我是蛇jīng吗?还盘踞,你倒是盘一个给我看看。”
“你少给我胡搅蛮缠,这是比喻,比喻懂不懂?亏你还自诩才貌双全呢,领会意思都不行。”
又来了。
看着两人转眼间开始斗嘴,清霜素云默默给薛答应等人上了茶水瓜子蜜饯果铺:主子和洛嫔斗嘴算是近期照月轩最欢乐的时刻,奴才们也都会悄悄放下手里的活计跑来门外偷听,这两人都是口齿伶俐的,听她们你来我往几个回合,不但愉悦身心,还能默默学习一下唇枪舌战的本事,真有点“听君一场嘴仗,胜读十年学堂”的感觉。
***********************
“你怎么那么笨?让你抓只鸟儿都抓不住,气死我了,万一被贵妃姐姐知道,她又要训斥我。”
方筱筱站在庭院里,看着那个空空的鸟笼子恼怒跺脚,她身旁一个高大壮实的粗使宫女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跟木头一样,姐姐宫里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笨木讷的人?”
方筱筱骂了两句,一扭头,见高壮宫女呆呆的模样,连赔罪都不会,不由更加恼怒,一脚踹在宫女腿上,咬牙道:“是不是你以为我不是这瑶云殿的主子,不配训斥你,心里说不定还抱怨我狐假虎威,是不是?”
那高壮宫女一下子就慌了,连忙跪下呐呐道:“姑娘恕罪,奴婢没有,奴婢……奴婢也不懂狐假虎威的意思。”
“好啊,你还敢说,可见心里是真的这样认定。贵妃娘娘是我姐姐,香云尚且不敢对我这般嘲笑,你一个粗使宫女,倒敢暗地里笑话我,你……我让你笑,让你笑。”
越说越气,方筱筱这大小姐脾气上来,gān脆摘了鸟笼子,冲那粗使宫女头上身上一顿砸,见那宫女用手挡着,她便一脚将对方踹倒在地上,恶狠狠叫道:“我让你狗眼看人低,我让你狗眼看人低,不识时务的狗奴才……”
“姑娘息怒,她向来是这个性子,您千万别和她一般见识。”
不远处gān活的两个小太监都看不过去了,连忙过来赔笑着替那宫女求情,其中一个伸手去挡,却不料鸟笼子狠砸下来,竟“啪嚓”一下断了,他也不敢嚷疼,连忙道:“奴才罪该万死。”
“滚开,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狗奴才。”方筱筱嘴一扁,眼泪就掉了下来:“哼!我找贵妃姐姐告状去。”
说完提着裙子便要进屋,忽听院门外传来一声:“皇上驾到”,她横冲直撞的身形立刻停了,眼睛里也放出光来,问两个小太监道:“是皇上来了吗?”
两个小太监心里撇嘴,暗道我们皇上喜欢的是萱嫔娘娘那样温柔善良的性子,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模样,跟只母夜叉似得,就这样,还想糊弄皇上?贵妃娘娘当真是猪油蒙了心,怎么找了这么个主儿来向皇上献宝?这哪一点像萱嫔娘娘啊。
心里唾弃,嘴上却陪笑道:“是啊姑娘,皇上马上就到了,您看看赶紧进屋回避一下吧。”
方筱筱喜动颜色,正要迈步进屋,忽然又停下来,沉吟道:“不了,贵妃姐姐说皇上喜欢胆大活泼的,说当日萱嫔见他的时候,也是如民间女子一般,连礼数都差点忘了,我今日就在这里迎接皇上。”
“哎哟,这可不合规矩。”
小太监连忙想上前劝阻,却见方筱筱扭头瞪着他,冷哼道:“怎么?莫非想把我支进屋子里,你好去皇上面前告我的状?”
“奴才不敢。只是姑娘,这真是不合规矩,万一惹怒了皇上,君前失仪的罪名不是玩的。”
“怎么就失仪了?好歹我是官宦女儿,仪态礼数总不会比萱嫔差。”
方筱筱打定主意,不但不进屋,反而下了台阶,这时候就见谭锋走进来,身后跟着于得禄和几个小太监。
皇帝陛下的风度气质以及帅气那是不用过多形容了,只看宁溪月是怎样拜倒在他的龙袍下死心塌地,就可以充分了解。似方筱筱这种涉世未深的少女,又哪里经得住如此bào击?只看了一眼,便整个人都呆住了。
“咦?这是谁?”
谭锋见台阶上一个明媚少女痴痴凝望自己,确定不是宫中妃嫔后,不由有些纳闷,扭头问了于得禄一句。
“奴才也不知道,看模样,倒像是贵妃娘娘的娘家妹妹。”
于得禄躬身答了一句,这时就见盛装的皇贵妃扶着香云的手走出来,一看见台阶上站着的方筱筱,面色就是一变,连忙紧走几步上前行礼,连声道:“臣妾恭迎皇上。请皇上恕罪,这筱筱乃是臣妾的表妹,这几日臣妾镇日里无聊,听母亲说她父亲回京述职,全家都回来了,臣妾从前在府里,筱筱就喜欢跟在我身后,所以才特意叫她进来陪我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