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儿倒是睡着了,这可不行,小心着了凉”,亚玉一边低声嘟哝着,一边轻轻走过去,俯下身小心地推了推骆羽杉的肩膀“四小姐,醒醒”谭永宁站在阳台门边,听到骆羽杉带着睡意的声音轻轻地问道“嗯,怎么了?“”,
您怎么在这儿就睡着了呢?风大,天凉,发烧才刚州好,小心又感冒,“亚玉低声劝着。
嗯””骆羽杉答应着,伸了个懒腰,慵懒而软绵绵的样子象极了懒懒的猫儿。
一转头,见到谭永宁正似笑非笑地看过来,骆羽杉的脸暮然红了起来,人也瞬间清醒:永宁来了。,
二嫂,好些了吧”,谭永宁笑看着骆羽杉走进书房忙打招呼道。
嗯,本来就没什么事,姨娘心疼我罢。,骆羽杉笑着说道,接过亚玉递过来的药碗,看了一眼,微皱着眉一口气把药喝完,自觉口中又苦又涩。他走了好些天了吧?这次也不知是什么事这样着急。南北方军政府不是还在谈判吗”难不成谈判不成又要开战?这次会不会有麻烦,会不会不象上次那样好运,不久就能回来?骆羽杉看着碗里的药渣,暗暗叹了口气。也计是心里累过了头,这两天自己都睡得很沉。担心他吗?骆羽杉苦笑,是,这里到处都是他的味道,到处都充斥着他的痕迹,霸道的谭老二,人不在,却处处无孔不入。这药,盥洗室里的刮胡刀,那个画着一支兰的茶杯,和上面打横放着的牙刷,处处都是和他相处时的记忆,恐怕连二姨娘,都是因为他的嘱咐,坚持让自己在家休息,骆羽杉自嘲地无声笑了笑。谭永宁有些担心有些不解地看了看她,骆羽杉把药碗递给亚玉,一边问道:永宁,怎么了?”谭永宁仿佛在沉思着什么,似乎微微有些走神。
那晚见到威廉姆跟着二嫂走过来,谭永宁心里既羞涩又有些激动,很是礼貌得体又殷勤地和威廉姆寒暄了一阵。可是令谭永宁有些失望的发现,威廉姆的心思好像全然不在自己这里。
威廉姆优雅而温暖地笑着,很诚恳地认真说道:“谭小姐,很高兴能见到您,也谢谢您的关照。蕊园的菊花开得极好,不过,在下却是独爱兰的。每年伦敦的五月,花市开放时,偶尔会见到来自东方的兰花,从那时起,在下就特有独钟泥足深陷了。,初初听到他的话,谭永宁还颇是高兴,以为这英俊的英国外交官开始和自己谈论他的喜好了。但细细观察威廉姆接下来有礼却极是疏离的举止,谭永宁心里凉了半截。
这男子的那番话,可是在委婉地告诉自己,他已经心有所爱?而且那是个优雅如兰的女子?
所以这些天来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很想找个时机向二嫂问清楚。却偏偏碰上三姨娘身故、大姐无数年前定下的指腹为婚又被提了起来,而且在给三姨娘守灵期间,二嫂又发烧生病,接着是二哥上了前线。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谭永宁一直没有机会,也不好意思直面问出自己心里的疑问,也就拖了下来。听说二嫂的身体已经恢复,又有别的事要和骆羽杉商量,所以今天谭永宁特意走了过来。
二人走回了客厅,亚玉端上菊花茶,骆羽杉递过去给谭永宁,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永宁是不是因为和威廉姆的事来找自己?他们,谈的怎么样?威廉姆对她有好感吗。骆羽杉心里有一丝苦涩,一丝解脱。
正想着,听到谭永宁有些迟疑地说道“二嫂,我想,请您帮个忙,骆羽杉看着她笑了笑:三妹不用客气,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管说就是谭永宁点点头,看着她低低叹了口气,有些苦涩地一笑道:“谢谢二嫂。这段时间,二嫂有没有听谁说起大姐的婚事”,骆羽杉微微一怔,谭永宁说的不是她自已和威廉姆的事?来找自己是为了谭永宜?那天晚上自己曾远远听到她们姐妹说的星星点点,难道这事竟成了真的?永宜呢,她是同意还是反对?
夫姐的婚事?,骆羽杉手里的茶杯一顿。谭永宁点了点头:“嗯,很多年前,父亲那时刚从土匪被清廷招安,当时他的上司是阅淅总督许怀仁。此人对父亲一直心存芥蒂,因为父亲的绿林出身对他很是轻视和贬斥。后来,因为闽淅发生了苹命党起事,父亲拼力护卫,计怀仁为形势所迫,不得不启用父亲带兵。后来情势危机,父亲又救了他一命,于是感激之下与父亲约定儿女指腹为婚。,骆羽杉静静听着,心里有些不解,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双方都没有再捉起来,为什么突然之间现在又说了呢?
现在,其实许家大势已去,许怀仁本人也不过在北方军政府桂着一个议会议长的闲职。不明白父亲为什么非得让大姐嫁过去“谭永宁有些愤懑地说道:父亲和二姨娘说,许家在北方军政府的威望犹在,许怀仁的兄长和弟弟都是北方军政府的要员,唉,为了权势,父亲总不忘了拿儿女的婚事做政治上的赌注“二嫂,父亲谁的话也听不进去,我反复想过,可能只有二嫂你还能在父亲面前说上几句话””骆羽杉明白了谭永宁的意思,有感于她们的姐妹之情,略带思索地点了点头。为了永宜,这事自己不会推辞。但是谭永宜对这件事是怎么想的?她是当事人,起码应该同明白她的想法才对。于是点了点头:“三妹先不要着急,大姐的事,我定会尽力而为。但是我想知道大姐自已的想法。,谭永宁看了看她,略一迟疑点点头:“二嫂说的没错,但是大姐她,”她已经累了,不想再抗争和坚持下去,与那个名画家没有结局的爱恋伤透了她的心口但是,这样嫁过去,大姐会幸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