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男人!”连翘果决地道:“小姐忘了皇上了么?只要是男人,就难以抵挡我家小姐的魅力。这下看来子郁公子对小姐用情还不够深。小姐啊,子郁公子可是个好归宿啊。你得再多多努力,将他的心牢牢地拴住!”
“怎么栓?”我木然道。
连翘凑近我的耳边耳语一阵。
连翘说的那般直白,不由让我懵,双颊已烧得通红,喃喃问道:“真的要那样么?”
“嗯!”连翘看着我,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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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崇尚以色事人,不过,那个人是子郁,又有什么关系呢?
半掩的门扉内,我卧躺在软椅中,房内暖意融融,中央处摆着炭火盆,哔剥作响。
子郁黄昏时蹑声走进房间,香炉熏烟袅袅,如兰淡香飘忽鼻端,他掩上门,坐到软椅的后端,静静观赏我的睡颜。
本是闭眼浅寐,笑着睁开眼来,恍然见到子郁的俊容上恍惚失神。
子郁回神后一浅笑,“闷了么?”
我老实地点头。自然是闷了,子郁不在府中的这半日,百无聊懒。又因心中梗着事情,更觉烦闷,正想睡去,他又回来了。
子郁笑语,“可知道我白日出去做什么了?”温和的笑容里隐含了几丝诡谲。
“只要别是出去寻花问柳就成了。”
子郁的神色自顾自悠远神往,隐隐带笑,伴着一丝期许我接下来的反应的流光溢彩,“我出去,亲自找来了江北最有名的几个红娘。”
他说什么,他出去这么一天,竟只是为了找几个媒婆回来…………
怎样的反应呢?适才精神的倦怠和慵懒全不复了,神色怔仲,好大半天才回过神来。面前的子郁,噙着一抹笑,饶有兴趣地观摩着我的神情。
依然是那样古铜色有棱有角的面容,他微微地弯唇,性感的薄唇向上勾起了一弯笑弧。
而我,回过神来后,却突然无措地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来。他说的是真的么,是真的么?子郁将我的神色一一收入眼中。
宁和温润的眸子刹那间迷离轻柔,柔情漫漫中是细碎的怜惜和缱绻,低眼看我,“再过几个月,我们相识便已是四年。原来承诺三年之后回来娶你,已是晚了这么多月的时光。如今我远离朝堂,无利禄功名,无衣…………你还愿意嫁我吗?”
“会不会太急了?”过几日,我们便要离开江北了呀。
子郁笑容沉稳,“无衣觉得这很急么,可是我急着要娶无衣了呢。”
总是忍不住扑到了子郁的怀里,面容枕在他的肩上,抿唇笑道:“怎么突然想到了我们的婚事?”
子郁轻轻一笑,应道:“怎么会是突然想到呢?这四年日日夜夜都在想啊。如今远庙堂之高,处江湖之远,自恋第一要做的事,便是将我们的婚期提上日程了。”
半日来的烦闷早已消释,不觉身心都轻了。这样的子郁,不是我这半日来疑惑的那样,对我用情不深罢。只知道问他,“什么时候?”
“三天之后,无衣觉得如何?”
我摇头。
子郁微微紧张,“那五天之后?”
我还是摇头,他沉吟,“那…………”
“今天,就今天!”我牵衣求恳。
子郁一愣,笑谑道:“倒是我多虑了,无衣比我还着急呢。”
也顾不得羞赧,我只是求证道:“那就今晚?”
子郁道:“今晚总是不行的。虽然前些日子就让府里的人在着手布置,今晚却也太匆忙了些。”
难怪连翘说府里的下人们都在说魏国公府最近有喜事了,原来是子郁早有交代。
想了想,子郁自然是不肯我草草地嫁于他的,至少要三媒六聘吧,不然他今日一整天出去找媒婆做什么?
“明晚好么?”
子郁点头,“这事确实不宜迟,我让手下的人做事效率些。刚收到密函,高崇带了二十万大军五天前已从齐国京城出发,怕是再过五六日,高崇的大军就该抵达了。我们必须得在他赶到之前全力迎战。”
想起慕容殇说的,高崇有断袖之癖,魏国公与他私下里关系暧昧。莫不是高崇知道子郁要娶我,因而醋意横飞,要过来加以阻拦?
那可不好,我还是早点嫁于子郁好些。
略一思忖,我建议道:“高崇的大军既已逼近,不如我们趁早离开,婚期推倒处境安然了再说?终是比翼双飞鸟,又何必在乎婚礼那形势?子郁还记得五日前剿冰捕鱼时,船夫们所说的,周国有贵人一掷千金剿冰疏通运河么?那运河再过几日也该疏通了……那不如我们现在就退避到大周。运河虽未全部疏通,然而等到我们的船只行到阻塞之地时,还得几日,到时候运河也该全部畅通无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