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蓝的眼神果真像安雅所说的,充满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伤心,没有太过浓重,淡淡的,像秋风穿过林间的微凉。
"海蓝是不是有感情上的问题?"
"我不知道。"
"他有没有女友?他条件这么好,应该不缺女人吧?"
"我……我也不知道。"
"倒是啦!这也难说得,有时候一个人条件再好有什么用?得不到的还是得不到,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
景贤对安雅的发言没有表示任何意见,他靠在右侧,看着后照镜中越来越小感叹又无奈的情绪。
海蓝的心事是没有办法说出来的,景贤装作不懂,晓霜也选择沉默,每个人都在隐瞒着事实,找寻最好的相处方式。
所以即使悲伤,这悲伤依然找不到出口。
依海蓝的条件,什么女孩子追不到?他却投入了一场不可能有回应的爱情。
现在回想起来,他会以职位名利要求景贤做他的情人也不是没有道理的,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方法可以得到他想要的爱?
可是连与生俱来的权势都失效时,他的爱将何去何从?
晓霜说得容易,叫他装作不知道就好,但他待在海蓝身边,怎么可能无知无觉
每一次海蓝的接近,都让他的心跳莫明其妙的加快、胸口震动。
海蓝的每一句言语,都会让他反覆思索他话中的含意,就像被制约一样,只要海蓝对他微笑,他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爱情。
想着这些问题,景贤在音乐会上没有听进任何曲子,他心烦意乱地烦恼着自己居然这么在乎海蓝,连安雅的手伸过来与他十指交握时,他也浑然不觉。
音乐声中,他只想着海蓝的脸。
*** *** ***
"我不进去了,早点睡,晚安。"
安雅挥挥手,把车一回转,如风一般地消失在夜色当中。
景贤后悔刚刚没有交代安雅车子开慢一点。这里的人习惯了宽敞的公路,车速快着让人咋舌,一辆辆呼啸地穿过广大土地,习惯了这种自由,想来再也回不去彼岩那片窄小的土地。
曾经试探性地问过安雅,她愿不愿意回台湾.安雅不置可否地微笑,已经让景贤明了了她的答案;两人的关系虽然名为男女朋友,但仍然处于混饨不明的阶段,既然安雅不愿意回去,景贤认为,该是提出分手的时刻。
他对谈恋爱没有兴趣,如果一段感情看来已经不会有结果,他就不想再浪费时间继续下去;安雅如果期待他说出愿意留在美国跟她厮守的话,她就大错特错了。景贤的眼中只有工作,他也知道有一天总是要调回总公司去,只要工作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家。
说起来很无情,但景贤的确就是这种无情的人。
走进房子,本来预期海蓝会等他回来,但起居室中空无一人,景贤有些失望地转身上楼。
整栋房子静得没有一丝声响,只有自己的脚步声,这声响让景贤寂寞,过了两个星期两人的生活.也已经很习惯跟海蓝并肩上楼,互道晚安之后安睡。
走过海蓝房间,景贤特地停了一下,没听到里面有动静。
海蓝睡了吧?
景贤正想回房,却听见里面砰一声,玻璃碎裂声传了出来。
"海蓝……你怎么了?"
伸手敲门,却没有得到回应,似乎听到海蓝低呼了几声,轻微得像暗夜里的幻觉。
"海蓝?发生什么事?"
景贤继续敲门,右手不由自主去转门锁,却发现门没有锁上,他连忙推开房门。
他发现海蓝躺在床上,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梦话,酒瓶丢了三、四罐在地上,一屋子都是酒味。
看一看瓶子,都是不一的酒类,把这么多酒混在一起喝,任谁都受不了。
景贤推一推海蓝,发现他并没有睡熟,只是喝醉了,倒在床上呓语着。
"海蓝,你换一下衣服再睡。"
发现海蓝的衣服都是湿的,有着酒味与汗味,景贤拉他起来,轻声地催促他。
海蓝被他一拉,很温顺地坐起来,睁着迷蒙的眼,怔怔地盯着景贤。
"你……"
一句话未完,海蓝突然往前一倒,景贤连忙坐到他身前拦住他,撑着他的身体。
"我帮你换睡衣。"
景贤撑着海蓝,帮他脱掉原来穿着的休闲衫与内衣,半湿的衣服被他丢到地上,接着他拉长身子,捡起海蓝挂在不远外的睡衣帮他换上。
至于下半身,因为海蓝穿的是运动裤,所以景贤决定不去管它。
帮海蓝换好衣服后,景贤推推他。
"好啦!可以睡了。"
但海蓝却环抱住景贤的肩,紧紧地抱着不肯放开。
"景贤……"
近乎呻吟的叹息,充满爱欲的呼唤让景贤全身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