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卿,卿非晚+番外(89)
她拿着白子支着下颌思考,“我想想,要走哪?”
一旁的书珃却是看不下去了,她家主子这哪是在下棋对弈,分明就是在演示论耍无赖的一百种方式。别人都是落棋无悔,她家主子就是走一步悔三步。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主子取的那两颗黑棋根本就不是兰少主走的前两步,而是早就已经落了好久的棋子。
兰少主这也能忍?真是脾气不要太好了。
兰雪辞在绥晩说话之时便已收回了手,清冷的面容之上丝毫不显异色。他缓缓摩挲着手中的棋子,极有耐心地等着她落子,也不催促她。
“呀!走这。”少女在棋盘下落下一子。
兰雪辞没有立即落子,反而问她:“想好了?”
这是他这半个时辰以来说的第一句话。
少女看着他冷淡的神情,以为自己下错了地方,微微皱了皱眉,一脸迟疑地道:“要不,我再想想?”
“咳……”书珃咳嗽一声,别过了头去不忍再看。
绥晩顿时也觉着自己有些过了,她微红着脸看着对面一脸冷色的男子,小jī啄米似的点头:“想好了想好了,该兰少主你走了。”
兰雪辞不紧不慢地落下一子。
一柱香后,绥晩还是输了这盘棋。她皱着脸看着棋盘上已经回天乏术的白子,提议道:“再来一盘?”
说着,她迅速将棋盘上的棋子收回了盅内,她执起一枚白子道:“这回,我可不会再让着你了。”
书珃还以为她真的要认真对弈了,谁知她的下一句话却是,“十子太少了,你得让我先走十五子。”
绥晩也不管兰雪辞是何想法,不等他回应便兀自在棋盘上迅速落了十五颗白子。
书珃看着她这般行为脸上可以说是色彩纷呈,她甚至都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她此时的心情。她好想说她家主子简直太……太……无耻了,哪有人这样下棋的。
兰雪辞这回头都没抬,面不改色地落下了一子。
如果说第一局绥晩还束手束脚有所收敛,那第二局完全就是堂而皇之地耍无赖。眼见自己的棋要被吃了,她立即阻止他落子反悔道:“方才我走错了,重来。”
说着,她从棋盘上收了几颗甚为重要的黑子扔回了棋盅内,然后又慢慢地捡了几颗已经废掉的白子。
书珃看着这一幕早已无波无澜了,她想正常正常,看多了也就习惯了。
兰雪辞突然抬眸看了她一眼,她甚为无辜地眨眼,“兰少主,怎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一瞬间,他的眼里似乎划过一丝极浅的笑意。再仔细瞧去,他的墨眸内依然一片波澜不惊,眼角堆砌的还是那冰冷的料峭寒意。
他看着棋盘上被她刻意打乱的黑棋,指尖轻轻敲了敲桌沿,慢条斯理地落下了手中的黑子。
小半个时辰后,绥晩不可置信地看着棋盘上的棋局,黑棋已经占据了大半江山,只有少数白棋孤零零地困在黑棋中央,甚为可怜。
她咬咬牙:“二十子,再来。”
须臾过后,她一边收棋子一边商量着问:“要不三十子?”
那语气能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兰雪辞抬眸看了她一会儿,他把玩着手中的棋子,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倒觉着宫姑娘可以从棋盅内抓一把棋子。”
能抓多少是多少。
闻言,绥晩眼眸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立即慡快地点头应道:“好啊。”
兰雪辞好半晌都没说话。
绥晩看着他脸上的冷然之色,咽了咽嗓子道:“还是算了吧,我三十……不,二十子就行了。”
闻言,兰雪辞将手中的棋子放回了盅内,清冷的目光缓缓移至她的脸上,一言不发。
绥晩觉得他这神情有点可怕,她挠了挠头,商量着说道:“还是十五子?”
兰雪辞缓缓别开眼,拿起手边的茶杯轻抿一口,顿了顿才说道:“说罢,宫姑娘想问什么?”
绥晩立即丢开棋子,将棋盘上的棋子扒拉到桌子边缘,她趴着桌上微微前倾着问道:“我就想问兰少主,你是不是和容砚相识?”
她满是期待地看着他。
须臾,他缓缓垂眸,点了点头:“是。”
她脸上浮现一丝喜色,正欲准备问他下一个问题之时,屋内突然传来一声异响。
“师兄,你是不是忘了……”
少年一个轻盈地旋身落地,他边说边抬头,却在看到屋内扭头看着他的二人之时猛地噤了声。案桌旁的白衣男子并没有抬头,但他身上散着的寒气隔得老远就可以感受得到。
少年心中咯噔一声,不好,坏事了。
第44章
竹沥看着屋内紧盯着他的二人,讪讪地笑了笑:“原来你们在下棋,那我不打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