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卿,卿非晚+番外(380)
不多时,趴在桌间的人终于动了动。
澹台晋缓缓抬起头来,半眯着醉意朦胧的眼分辨了眼外面的天色,低声喃道:“原来天亮了啊。”
“今日不是你要回风澜之日,你怎么还不去准备?”白衣跳下窗来,揉了揉肩道,“你这样可不像是即将要大婚之人。”
窗外的微光照拂在他苍白的脸上,他的眸子一点点黯淡下来。
大婚?哪有什么大婚?
澹台晋惨淡地勾了勾唇,复又缓缓垂下头去,拿起桌间的酒猛然就灌了一大口。
……
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绥晚勾了勾唇,对容砚浅浅扬起一个笑来:“倘若……”
突然,她身子一歪,容砚赶紧手疾眼快地将她捞在了怀中。
她看着他的眼里流淌着一片温柔的chūn光,她道:“父皇说,不是所有事都能跟着心走的,可我这次还是想跟着心走一回呢……”
一丝血迹沿着她的嘴角缓缓流下。
容砚神色一变。
她道:“可是,辞之,我不想为难你……”
话音未落,她便攥紧了他身前的衣襟,猛地便咳出了一大口血来,顿时染红了她领口的大片衣襟。
“晚晚……”
容砚的眸中顿时划过一丝慌乱,颤着手开始去寻她的脉搏。
她浅浅笑道:“辞之,你一定不知道,我第一次见你之时,你就站在那片万丈暖阳之中……”
至此,那片暖融便落在了她的心上,一候便是一生。
第185章 番外一
玥曌,皇宫。
明huáng色的幔帐后缓缓响起一阵沉重的咳嗽,跪伏在榻前的人不由低垂了身子,哀声大道:“皇上,您要保重龙体啊!”
良久,沉重的声音渐渐平息。
榻间的人微不可闻地低叹一声,一道万分疲惫的声音在明huáng色的幔帐后缓缓响起:“徐元,你去传旨罢!”
“皇上……”
榻间的人摆了摆手,低低道:“去罢。”
“是……”
景翕二十六年,五月,大丧。
攸宁公主bào毙,帝心悲恸,满朝沉丧,休朝三月,着太子监国。
因思及故逝爱女,帝王身体每况愈下,终至九月,宣太子奉候榻前。
即日,一道传位圣旨由养心殿传出,昭至天下。
十月,新皇登基,改年号昭和,是为昭和元年。
……
郯城。
某处院落。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墙头上传来,不多时,一道娇小的身影便晃晃悠悠地攀上了墙头。
少女鬼鬼祟祟地朝院内张望了几眼,直到没察觉到什么异常才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她将枝叶往身前拨了拨,俨然一副完美将自己藏身于繁密枝叶中的模样。
站在墙根处的书珃一脸黑线地看着墙头上某人的这一系列动作,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自家主子这个月以来第二十三回 扒人家的墙头了。
书珃张了张唇,小声提醒着:“主子……”
绥晩立即回过头瞪了她一眼,同时用手指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小点声,会被发现的。”
书珃:……
她其实很想说,就她们这两个明晃晃的大活人,怎么可能还没被人发现。
这院内之人又不是吃素的,而且这周围还不知隐匿了多少暗卫,她敢说她们俩若真是私闯进来的贼人,绝对还没靠近就会被人处理了gān净,哪来的机会在这里晃悠。
然而,她们此刻却好生生地站在这里,这说明什么?
说明绝对不是他们的能力下降了没发现她们的存在,而是他们分明就被人下达了指令,要对她们的作为睁只眼闭只眼。
就她家主子这小把戏,容公子分明只是在配合出演,看破没有说破罢了。
要她说,若是主子您真不想打扰人容公子休养,那就不要过来好了,如今这扒墙头和在院内有什么区别。
与其在这里辛辛苦苦地爬墙,还不如就光明正大地走进门去,反正都已经打扰了不是,您说您嘴上说着不打扰,身体却诚实地马上就爬上了院墙,这不就是在自欺欺人么?
坐在墙头的绥晩突然“咦”了声。
还没等书珃问怎么了,绥晩却是猛地拨开身前遮蔽的枝叶,然后从墙头跳了下去。
绥晚跳下墙后便直奔院中,她一把揭开掩在那人脸上的医书,不等人反应过来,便撕拉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撕下了他脸上的人皮.面具。
她说今日他怎么就有闲情逸致在院中晒起了太阳,因为先前他一直背对着她,而且躺椅遮挡了她的视线,所以她也瞧不到躺椅上人的面容,只能通过一个模糊的背影来大概判断,背影的确是和他所差无几,她便也没多想。
只是这看着看着她便觉着有些不对劲了,人还是那个人,但这都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怎么这人一点动静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