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何熙和薛文隽的一声惊呼,玻璃碎片插进了季如枫的手心里,他的神智也清了清。
沈千寻看到季如枫好像不知道疼一样,紧紧的攥着手,连忙上前查看。
她握着他的手,有些小心翼翼,鲜血顺着季如枫的手心滑落,沈千寻不由皱眉,开口温声劝道:“把手松开。”
碎片要赶紧清理,还要赶紧止血才行。
奈何季如枫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目光空茫。
沈千寻只得先让薛文隽去拿急救箱,她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低头想要打开他手心的时候,他忽然问道:“你去哪儿了?”
“呃?”她一时没有搞清楚他的问题。
“该死,我问你,你去哪了?”
这还是沈千寻第一次从季如枫口中听到这种粗话,她蹲在他面前,仰望着他。
“爸爸因为叶阙的事情找我,我回了一趟总统府,见你在睡,就没有吵醒你。”她没有想到一回来,就看到何熙和薛文隽忙进忙出。
他昨夜吹了一夜的风,也难怪他会感冒了。
“我找不到你。”他的话有些沙哑和不安。
她看着他,伸出手摸着他的脸,低柔的说道:“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发烧了,脑子也糊涂了吗?”
是啊!为什么不打电话?因为他怕她不接他的电话,怕电话铃声在房间里响起,可是人却不在这里。
他不愿意去想此刻在沈千寻的眼中,他们只是因为婚姻而彼此取暖的寂寞灵魂。
他默默的看着她,她轻轻的笑,说道:“手里拿着水杯,你以为是一次性杯子吗?”
他眼睛深幽的望着她,她轻叹,看着身旁不知该怎么办的薛文隽,对季如枫说道:“把手伸开,让文隽处理一下。”
好在这次他听话了,让文隽处理着伤口,消毒,包扎。
沈千寻在一旁看着,见包扎完,这才起身,手却被季如枫一把抓住,不高兴的问她:“你又要去哪儿?”
这次多了一个又字,看来是真的气坏了。
沈千寻只当他生病在耍小孩子脾气,摸了摸他的脸,温声说道:“我听何熙说你还没用早餐,你先去卧室躺着,我一会儿给你端过去,吃完后把药吃了。”
他这才松开了她的手,沈千寻让薛文隽扶着他回卧室,这才去了厨房。
待沈千寻端着浓粥进卧室的时候,季如枫正靠在床头闭着眼睛。
她以为他已经睡着了,走路的时候放轻了脚步。
“怎么这么慢?”季如枫突然出声,幸亏沈千寻心理素质好,要不然只怕手中的粥都洒了。
“熬粥费了点时间,饿坏了吧?”她淡淡的问他。
他看着她,终于开口了,声音平静,眼底却积聚着怒气:“去总统府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呢?”
她静静的与他对视:“你正在睡觉。”
“你可以叫醒我。”
她好脾气的说道:“好,我下次叫醒你。”
他有些不高兴了:“还有下次?”
“尽量没有下次。”沈千寻只把他当孩子一样来对待,端着碗,说道:“我喂你,你一只手怎么吃?”
说着,叹息道:“这几天还是不要去总统府了,在家里办公好了,要不然这个样子,媒体看到了,又要乱写了。”
听到她略带温暖的话语,他的心松了松,一口口的吃着她送到他嘴边的粥饭。
“以后不管去哪里都要跟我事先说一声。”他开口说道。
她忍不住笑道:“去洗手间,总不需要跟你说吧!”
因为她的玩笑,他有些不悦:“只要是离开落霞山的范围,都要跟我说。”
“只要你不嫌烦,我都没什么意见。”
她舀了一勺粥,他咽下,靠在床头,见沈千寻又盛了一勺喂过来,微微摇摇头。
她劝道:“再吃一点,吃完后,好吃药。”
季如枫看着她,眉目深沉:“我问你问题,你回答一个,我就吃一口。”
她无奈笑道:“好,你问吧!”她怀疑自己有什么事情是季如枫不知道的。既然如此,也不惧他问了。
“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问。
沈千寻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一时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想了想,怕粥凉了吃伤胃,她随口说道:“你是一个好总统。”
季如枫似是笑了一下,吃了一口粥。
他紧跟着问道:“你觉得我对随意怎么样?”
她说:“你是一个好父亲。”
他又吃了一口。
“你觉得我对你怎么样?”
“你是一个好丈夫。”
他静静地看着她,良久问道:“为什么一直都叫我季如枫?”
“叫习惯了。”她把最后勺粥送到他嘴边。
“习惯真的很可怕,对不对?”季如枫的神情有些怔忪,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