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问:“现在还介意吗?”
“介意。”沈千寻觉得承认自己介意并不会感到很丢人,她不是圣人,这种心理很正常。
夏静言迟疑的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沈千寻忍不住笑道:“没有任何原因,我说了,换做是旁人在我面前落水,我也会下水去救,所以无所谓那人是不是你。”
夏静言静静的看着她,问道:“你爱如枫吗?”
沈千寻没有直面回答夏静言的问题,而是说道:“那你呢?他现在已经是我的丈夫,你还爱他吗?”
夏静言苦涩的笑:“我和他那么多年的感情,怎么能说忘就能忘?”
沈千寻并没有觉得心里不舒服,只是有些感慨:“他那样的人,你忘不掉他,也是应该的。”
夏静言开口沉静的说道:“小时候,两家大人开玩笑,说将来要把我嫁给如枫,我当时还小,不懂得什么是爱情,但是听大人们这么说,却觉得心里很高兴,因为我喜欢和如枫在一起。后来如枫去了国外,每年相见时间不长,儿时的喜欢逐渐演变成少女的迷恋,在我眼中,如枫做事果断;口才流畅敏辩;举止潇洒得体;胸怀博大;思想高瞻远瞩;气度逼人;他满足了我心中渴求的完美男人形象。我觉得优秀的男人应该是融冷静、能干、睿智、温情为一体的。所以爱上他,是很自然的一件事情。我一直以为我会嫁给他,不只是我,身边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总统迎娶总理之女传扬出去也是佳话一桩,更何况我还和总统从小就认识,感情深厚,于是和如枫订婚便也顺理成章起来。可是你出现了,当我见到季随意的那刻起,就该明白只有父子才能这般相似,但却被心内抗拒的声音给阻挡了回去,直到如枫来总理府找我,说要跟我解除婚约,我才恍然明白了所有事。”
直到现在夏静言还能清楚的记起那日季如枫去总理府和她有过怎样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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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越南九死一生回来,以为幸福生活正在向她招手,季如枫那天来看她,她心思激动,爸爸有眼色,专门出去和老朋友垂钓去了,目的就是想要给两人创造单独相处的二人世界。
她满怀欣喜却没有想到等来的却是季如枫的分手声明。
“静言,我们解除婚约吧!”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季如枫,觉得事情发生的太突兀了,没有任何征兆,好比是一场恶作剧,忍不住笑道:“今天是愚人节吗?”虽然是这么问,但是心里却开始不安起来,季如枫虽然性情淡漠,但是平时绝对不会开玩笑,所以他说的话,很有可能是真的。
他的表情很认真,甚至说有些复杂,看着发呆的她,走过去,轻轻搂住她,说道:“不是玩笑,不是闹剧,是真的。”
心开始慌乱起来,泪水汹涌而出,她近乎崩溃的说道:“为什么?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错了,惹你不高兴了?”
季如枫看着她,一时没有说话。
她自己猜测道:“你是因为越南的事情在生我的气吗?我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我……”她心里陡然一痛,仿佛痉~挛,想起那些战死越南的特种兵,都是因为她而死,季如枫生气也是应该的。
他任由她哭,只是轻拍她的背,动作一如之前冷静而轻淡。
他看着她的无助神情,轻叹道:“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她眼眶含泪,怔怔的看着他。
季如枫认真的说道:“静言,我要对一对母子负责。”
“母子?对谁负责?”她诧异的问。
“六年前我在戛纳认识了一个女人,我们发生了关系,醒来后就不见她的踪迹,我以为这只是我人生中的一段小插曲,可是就在几天前我再次遇到了她。”
“她是谁?”她的心忽然剧烈的跳动着,急促而恐慌着。
他看着她:“这个人你也认识。”
“那个女人是沈千寻?”夏静言蓦然捂住了嘴巴,眼泪翻滚,当她看到季如枫没有否认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摇头,眼里滚烫的液体倏然滑落,一滴滴氲开在雪一般白的裙摆上。
为什么是沈千寻?如果是别人,她还能像个疯女人竭斯底里的前去和她撕扯叫骂,可是为什么是沈千寻?
她从越南回来后,只要听到这个名字,就总会想起在越南发生的一幕幕。
面对战友的死亡,沈千寻明明悲伤得似乎不堪一击,可却偏偏执着而又坚定,那么一个隐忍而坚强的女人,在大危难面前面不改色,沉着冷静的运筹帷幄,她很少去佩服同性人,可是沈千寻是例外,那时候虽然身处危险之中,但是她始终都认为只要跟着沈千寻,就一定会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