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让人心烦。
周宛平垂在身侧的一只手微微握起,正要敲书房门,手却落空,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爸。”她挤出一个笑,又看了苏瑾年一眼,斟酌着词句说,“这孩子眼下一心想着陶夭,鬼迷心窍了——啊——”
她话未说完,脸上挨了重重一巴掌。
周志洲虽说年龄大,手上那力道可绝对不小,这一下突如其来,让她直接扑倒在地面上。
周宛平整个人都懵了。
她一手按在地板上,好半天没能回过神来。
“我周某人的脸都被你都丢尽了!”周志洲收了手握成拳,垂眸看着她,气得身子直颤。
苏瑾年连忙扶住了他,脸色却有些漠然。
周宛平回神后一扭头就看到他冷冰冰的面容,搁在地面上的手下意识握紧,正要起身,身上手机突然响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起身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
来电:郑音。
郑音是她的好友,云弯弯的母亲。
周宛平定定神,接通,勉强笑着问:“音音啊,什么事?”
“周宛平你给我听着,我们家弯弯今天要是有什么不测,我和你没完!”那头女人愤怒的声音传来。
周宛平一愣:“你说什么?”
“你好意思问我!”郑音气急败坏道,“昨晚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我说你可真行啊,为了拉回你儿子的心,竟然做出这种下作的事情来。觉得我们弯弯性子单纯好欺负是不是?”
指责入耳,周宛平一时间沉默了。
那头女人又说:“弯弯割腕了,你就等着吧!”
“什么?”
周宛平话未说完,电话断线了。
她紧紧地握了一下手机,只觉得一时间糊涂极了。
没错,她旁敲侧击地在云弯弯那里说了一些话,不过,让她去酒店房间照顾一下瑾年,她是答应了的,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况且还有她想要她当儿媳妇这样的话在前。
怎么好端端地就割腕了?
她心里有点慌。
为了保证昨晚能成事,她让苏乐给瑾年的酒里加了点东西,弯弯那孩子是第一次,莫非留了阴影,想不开了?
郑音可一向宝贝这个女儿,刚才显然生了大气。
周宛平这样想着,一时间对自己偏激之下的这个决定懊悔至极,也顾不得再和周志洲解释什么,朝苏瑾年说:“昨晚的事情妈妈的确有些专制了,不过现在你得和我先去弯弯那里一趟。”
苏瑾年一愣,冷着脸说:“不可能。”
“弯弯割腕了!”周宛平气急败坏道,“昨晚到底怎么回事也就你们知道,眼下她这样,你总不可能连她性命都不顾了!”
“……什么?”苏瑾年脸色一时间变得非常难看。
昨晚的事他迷迷糊糊是记得的。
他不受控制,很疯狂。
心里一个字情绪慢慢涌上,他看着周宛平,忍不住将垂在身侧的一只手紧紧握起,克制着暴躁。
“你干的好事!”耳边蓦地响起了老爷子的吼声。
老爷子吼完周宛平,怒气冲冲下楼。
“走啊。”周宛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绷着脸握紧了他手腕,扯着他往楼下走。
——
八点半,丰县。
街道两边路灯亮起。
陶夭出了餐馆,抬手微微压低了帽檐,左右看了两眼,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次性口罩戴上。
下午拍戏的时候金佑安NG了好些次,以至于剧组一直拖到了八点才收工,程牧担心她来回奔波太累,所以临时决定不回香江了,陪她在丰县大酒店住一晚上。
收工后,两个人单独出来吃饭。
化妆间里卸妆的时候,尤可人神叨叨地给她普及了一会安全期有关的生理常识,最后叮咛她别忘了买套。
眼下程牧在里面等餐,她便寻了借口出来。
不过,这种东西她还没买过,感觉起来有些尴尬。偏偏她也不好意思提醒程牧买,纠结了一会,还是自己出来了。
陶夭站在台阶上眺望了一下,发现马路对面超市边就有一家药店,她深吸一口气,抬步过去。
这时间,药店里也没什么人。
她径直进去在计生用品货架上取了东西,松口气,转身,拿着东西去收银台结账。
“20。”收银员朝前面一个女生说。
那女生递了一张红钞过去,顺手将药盒装进口袋。
陶夭看到她脸上的一次性口罩,顿时呆了。
谢灵儿也察觉到她的视线,下意识侧头看过来,明显愣了一下之后,她连钱都没要,直接走了。
陶夭:“……”
两分钟后,她一手插兜出了药店。
谢灵儿已经走不见了。
她买避孕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