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温玮光会这么快送鲜花来。看来,她受袭的事已经流传开来,迅速传播。明玉苦笑着想,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怎么流传的,已经流传了几个版本。一直争强好胜,为在大男人群中不落人后,她着装行事都刻意中性,说话嗓音也不故意捏细,她需要维护的是与地位匹配的面子,而那种面子,对于同等地位年龄稍大的男性而言,轻而易举可得。如今,若是被自家兄弟拎着头发狠揍的消息流传出去,她以后还如何见人?幸好温玮光没来,否则,闭门羹给他。不过,他倒是有心。
终于,明玉等的人的声音出现了。柳青才在外面说出三个字,明玉已经在里面扬声呼岀,“柳青进来。”柳青立刻携白紫两色大捧鲜花破门而入,将花扔在明玉床头。
“借花献佛。”见明玉的秘书拎保温盒进来,柳青诧异地问:“还没吃饭?伤得怎么样?”
明玉一边挥手叫秘书出去,一边命令柳青:“帮我将床摇高,我边吃边说。外面怎么传闻?”
柳青将明玉的床头摇高,一边急速道:“我先问你的,到底伤得怎么样?”但柳青很快看到床头摇高,被子滑下后,明玉红肿的侧脸。柳青的眼光立刻冷了下来,伸岀一只手,轻轻抬起明玉的脸。
明玉有点无所适从,尴尬地低咳一声道:“柳青,注意你的大情圣身份,你这样对我,我会犯错的。”
“谁?抓到没有?还伤在哪儿?”柳青虽然把手收了回去,可两只眼睛关切地东瞄西瞄,似乎恨不得透过被子做X光。
明玉终于抵不住柳青的关注,只得将视线转向那一巨束花,看着花才能自在地说话:“我二嫂的丈夫。现在已经在看守所里。我伤得不严重,没有骨折,没有内出血,大概背部出现大块胎记状乌青。不过验伤报告做得挺严重。这个,你得守口如瓶,否则坏我和刘律师的布置。医院是老蒙电话里帮我安排的。”
“狗屎,天下还有这种男人。为昨天审计的事?别放过他,我替你安排。”
“我都请刘律师安排了,估计,他现在应该跟一些刑事犯关在一起。大家都怎么说这件事?我让刘律师帮我保密,否则传出去我被家里人打,我以后还怎么见人。传出去没有?唉,天下无不透风的墙。”
柳青摇头:“不幸中的大幸,大家都以为你是因为昨天阻止审计,才被争财产的人暗下毒手。你现在被传得跟烈士似的,别担心。我最先听到消息时候也以为是这么回事。”
“不是宽慰我?”明玉心中一喜,急切地看向柳青。
“没有,你自己想想这推断有没有理。不过你等等,我得吩咐刘律师帮你截断从公安局渠道流出去的消息。你先喝粥。”
柳青过去窗边与找刘律师,明玉不去管他。公司中与刘律师关系最密切的就是她和柳青,连老蒙与刘律师的关系都不如他们。柳青下手安排,她放心。明玉放心地喝粥。揭开保温盒,她意外发现,里面有两格。一格是红枣粥,一格白粥,旁边放着肉松。大嫂大概是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味道,所以一甜一咸一起拿来。真是个好人。红枣的香气,勾引得明玉食指大动,再沮丧的心情也抵挡不住美味的诱惑。
柳青打完电话,看着明月红肿着脸,把一口没滋没味的粥吃得跟燕翅鲍似的,心中恻然。换作是他受伤,此刻他床边能不是里三层外三层?他还会稀罕一口粥?他看了会儿,才轻道:“苏明玉,我收留了你吧。起码我找的钟点工菜烧得不错,我也会做一手好牛排。”这家伙太可怜了。
这算什么话?求婚?明玉哭笑不得地从粥碗里面抬起眼,笑问:“昨晚跟谁喝酒?”
柳青不得不一笑道:“去,认真点,好好考虑一下。我们起码知根知底,能做兄弟就能做夫妻。我牺牲一下,以后我养你我保护你。”说这话时候,柳青早已经清楚,明玉将态度扔给他了。兄弟的明玉不会管他跟谁喝酒,夫妻的明玉知道他跟太多人喝过酒,能信任他?他只有自嘲了,后面的话说得极不认真。
明玉笑道:“柳青你真是好人,我终于从拒绝中找回一点自信。原来白粥配肉松也很好吃。”
柳青不再说话,静静坐在一边看明玉喝粥。真佩服她,能一口咸的一口甜的轮流来,她可真容易养。柳青刚才还真有一丝冲动,想将兄弟关系变质算了。但理智下来,知道两人不能。明玉太强,他太风流,关系变质的结果肯定是连兄弟都做不成。明玉肯定也知道这点。
等明玉吃完,他扔了一根烟过去,邪邪地笑。明玉只得又笑了,牵得挨打的一边脸丝丝的痛。这家伙,看见他就无法自怨自怜了。只是很可惜,得把他拱手让给别的女人。她需要的是完整的爱,柳青太出色,他即使能坚持,外界也不会放过他。她早在若干年前就想明白了,此人不能碰。但柳青刚才的话,还是带给她一阵暖,心里欢快许多。她讪笑着拿起烟来闻闻,遗憾地搁床头柜上,越是喜欢的东西,越不能放肆自己不管不顾地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