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彤那张嘴固然可恶,但不可否认,说中了自己的痛处,否则,自己不会这么恼怒。
那小东西长得太美,连自己也无法自控地被吸引,于是认为,她生来是迷惑男人的,不仅把自己迷住,别的男人也会被她迷住。以至那个谣言一出,自己马上中计,误会了她。
然后……
凭自己的喜怒,对她做出一连串的伤害,做出一连窜非人的折磨。
多少次,她满脸泪水,痛苦无助地承受着自己兽性的占有和蹂躏,且又困惑不解自己为什么这样对她。而自己呢,一言不发,满脑都是那个谣言,甚至还幻想勾勒出她承欢于别的男人身下的娇媚模样,认为她在做戏,于是嫉妒愤恨,更加无情嗜血地伤害她。
整整三个月,自己抓狂崩溃,喜怒无常,她则跟着饱受痛苦,陷入水深火热当中,她何其无辜与委屈,而自己,何其残忍及恶劣!
要是让她知道这当中的真相,她会怎样呢?必定感到震惊,感到羞愤,还有……痛恨,是对自己的痛恨,恨自己竟然怀疑她,误会她,借此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
开会的时候,她打了电话过来,李秘书也禀告她找过自己,自己却迟迟没有给她回电,只因为,自己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自己担心,万一控制不住,会把这事告诉她,结果会……
“叩--叩--”
忽然间,一阵敲门声响,把贺煜从痛苦思绪中扰醒。
他没回应,继续一动不动地伫立着。
再过几秒后,办公室的玻璃门被缓缓推开,走进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是池振峯。
见到贺煜静静伫立窗口前,整个人似乎被浓浓的忧愁和痛苦所包围,池振峯狭长的桃花眼立刻闪过一丝错愕,脚步顿了顿,稍后再慢慢走近时,与贺煜并排而站,先是定定注视了贺煜一会,瞄了瞄窗台上的烟灰缸,迟疑地道,“总裁有事困扰?”
贺煜不语,目光也落在眼前的烟灰缸上,那里,已经躺着五个烟头,都是他刚吸过的。
“听李秘书说你把二十楼的女职员都召集在一块,叫她们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最后解雇了其中两名同事,请问发生什么事了吗?”池振峯又道。
贺煜则继续不吭声,仅眸光轻轻晃动着。
池振峯抿一抿唇,沉吟片刻,语气变得更殷切,“听说似乎与Yolanda有关,总裁,你能跟我说说吗?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对了,你和Yolanda这次的北京之旅没什么吧,Yolanda今天怎么不回公司……”
“你似乎曾经也喜欢过她,你是被她哪方面吸引,外表吗?”贺煜总算开口,却是出奇不意地转到了另一件事。
池振峯立马愣然,瞧贺煜似乎没有任何不悦或愤怒的迹象,便也如实回答,“嗯,她美丽的外表是一个因素,但最吸引我的是她的气质。她长得很干净,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一尘不染,俨如这世上最纯澈的泉水,却又好像承载着一些秘密,既令人心疼,又引人沦陷,直想深埋进去,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她的外表很年轻,可她的内心,似乎很沧桑;她有着与年纪不相符合的阅历,有着与年纪不相符合的坚强,这股坚强,是在那些阅历中练就的。”
池振峯发自内心、一股作气地述说出来,贺煜全部听进了耳里。
她果然是与众不同的,自己看出来了,振峯也看出来了,还有别的男人呢,高峻,肖逸凡,贺熠,他们也都看出来了吗?而爷爷,也因此才答应她的心愿,安排她嫁给自己?
她的心愿!
她为什么要嫁给自己?因为爱?可是天佑呢?天佑让她念念不忘,自己在她心中又算是什么?
看到贺煜一个劲地沉默思忖状,池振峯不禁语重心长地提出一个建议,“总裁,Yolanda真的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孩,既然你有幸拥有她,希望你能够好好珍惜,让她永远幸福快乐下去。”
贺煜再度回神,侧目,盯着池振峰,突然道,“记得上次你跟我说她不可能和爷爷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为什么?难道你有证据证明她不是那种人?”
“不,我没有证据,我靠的是直觉,直觉告诉我她不是那种人,绝对不是!”池振峯又是答得毫不犹豫。
贺煜则深深震颤,而后,悲哀地笑了!
直觉!
振峯直觉认为她是个好女孩,而自己身为她的丈夫,则直觉认为她是个利用美色来达成的目的的女人!
自己果然是个混蛋!李晓彤骂得真对,自己这几个月受折磨,根本就是自找的,自己比李晓筠这个始作俑者还可恶!
“总裁,难道今天的事,正是与这事有关?那两名被解雇的女职员,曾经对Yolanda做出这样的污蔑?”聪明的池振峯隐约明白怎么回事,迫不及待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