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贺煜对她不理不睬,但对琰琰是倾尽了十成的心思,大概是父子天性使然吧,对失而复得的爸爸,琰琰越来越依赖,人也不像以前那么粘她,加上他现在正常上学,她想,大可放心让他留在贺家。
由于肖大婶急着回家,凌语芊不耽搁,两日后就启程,季淑芬和贺一航送她们到机场,临别时,季淑芬安抚凌语芊,“阿煜昨晚应酬很迟才回来,喝了不少酒,还在睡觉,导致没法来送你,语芊你别介意,我回头叫他给你打电话哈。”
季淑芬说得尴尬窘迫,大概自个心里也清楚怎么回事了吧,贺一航虽不做声,却也满脸歉疚,儿子忽然变成这样,他们身为父母很是着急,却又无奈,这也是为何他们对凌语芊越来越好,估计是想替儿子补偿吧。
反观凌语芊,唇边挂着淡淡的笑,仿佛那人有没有来,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又仿佛那人其实跟她半点关系都没有,若无其事地冲季淑芬与贺一航说了一句“你们回去吧”,然后,挽着肖大婶,走上安检通道。
三个小时的飞机加上一个多小时的客车路程,对久不长途跋涉过的凌语芊来说着实有点折腾,幸好身体没什么不适,也多亏肖大婶一路照顾和留意,去到肖大婶的家后,她更是被照顾得无微不至。
肖逸凡当年虽没阻止母亲干农活,但居住方面,替母亲建了新屋子,干干净净,而且,由于地处乡村,空气特别好,青山,秀水,小河,溪流,周围还有一大片油菜花田,让人宛如进入了桃花源地。
每天凌语芊都早早起床,先是出去走一圈,回来便吃肖大婶为她专门准备的丰富早餐,吃完早餐后,跟肖大婶下田。
一开始,肖大婶是不同意她跟去的,但她软泡硬磨,总算让肖大婶答允带她下地收花生。为了让她舒适些,肖大婶还带了一张椅子到田里给她坐,叮嘱她别太投入,要时刻顾着身子,有什么不适立刻说出来。
一开始,凌语芊倒也小心翼翼,只简简单单地摘一下花生,渐渐地,她做得遂心应手,越来越投入。
在乡村呆了将近半个月,肖家地里的小麦、花生都收割好了,凌语芊虽只是小帮忙,但每天小日子过得都很自在,惬意,以前在家里窝着没事可做,难免会胡思乱想,导致精神不好,身体不好,来这儿才半个月时间,面色已不由当初的憔悴苍白变得圆润起来,身子也丰腴不少了,肚子又大了一圈。
因而,她把本是半个月的旅程延迟了,这些天,除了头一天抵达跟季淑芬报过平安,和琰琰谈聊解释一会,其余时间几乎没再与他们联系,即便连琰琰也不再通话,至于那个人,更是一个字也不提。
倒是跟池振峯联系过几次,问关于肖逸凡的消息,可惜暂时还是联系不到逸凡,池振峯似乎也知道她离开G市,意有所指地劝慰开解她,她心潮澎湃,故作坚强无事地扬言自己在这里过得很好,后来,她也没再打给振峯,因为她想振峯一旦有逸凡的消息,会主动通知她的。
花生小麦都收割完后,她不用忙活,便将每天去向转到肖家附近的油菜花田,这片油菜花田是村长家种的,只单纯的为了农耕赚钱。
看着这番美丽的景致,凌语芊有个想法,觉得这里丝毫不亚于旅游宣传报道上那些着名油菜花景点,要是好好利用起来,不久应该也会榜上有名,成为另一个着名景点的。
当然,她只是肖想一下下,清楚自己目前身份,除了安静养胎,什么也做不来,所以,就让自己先第一个好好享受这片美景吧!
黄昏的傍晚,大片大片的油菜花在夕阳下竞相绽放,花儿飘香,清波粼粼,微风吹来,花田涌起层层的浪,显得格外壮观和唯美,无数蝴蝶在花浪中翩翩起舞,凌语芊像往常那样,站在花田里,环视着周围一望无垠的金黄,脸上挂满了恬淡安然的笑,连心里,也是宁静无比的。
两天前,她让肖大婶去托村长的儿子到镇里买了一副画具,此刻,正将这美丽的景致画在纸上,画着画着,她不禁回忆起,十年前的某天,因为一个无意的举动,邂逅了那人,发生了后面那些种种。假如,当时她没去那个商场,假如,她没有一时冲动把那幕画面画下去,她的人生也就不会这么曲折吧,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假如,有些事,早已经注定好的。
用力揩了揩唇角漾起的苦涩,凌语芊重新把精力投入画画中,大约十几分钟后,总算把它完成,她扶着腰,挺直身子,轻轻活动一下,剪水秋眸左右环视,然看着看着,俏脸陡然一滞,眼睛定在某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