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年过六旬的老人,苍老的脸容因疼痛变得更加皱褶横生,凌语芊即时花容失色,赶忙扶住老人,问,“大婶你怎么了,对不起啊,我没看到你,你哪儿痛,要不要去医院?”
老人本想顺势借着凌语芊的力量起来,可一瞧凌语芊大腹便便有孕在身,刚伸出的手立马缩了回去,应道,“没,不关你的事,是我两天没吃饭了,肚子疼。”
两天没吃饭?
凌语芊惊诧,这才看清楚老人的景况,迟疑地问出,“大婶,你不是本地人?”
“我安徽来的,来找我儿子,不料遭遇小偷,行李被偷了,钱和衣服也都没了。”老人解释期间,已依靠自己慢慢起来,疲倦无力地蹲着。
凌语芊听罢,顿时怔了怔,脑海下意识地涌现出最近流行的骗人伎俩,与这大婶说得几乎一模一样,让她忍不住对老人多加审视一下,但最后,还是决定相信老人的话,指着路旁一家小食店,叫老人进去,老人却摇头,似乎不敢麻烦她,她只好劝说,“大婶,虽然你说不关我的事,但我无心撞倒你是事实,你就让我请你吃一顿,当做我对你的补偿可好?要不,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一番犹豫和忸怩,老人总算跟随凌语芊进入小食店,在凌语芊的极力坚持下,老人一口气吃了两碗面条,两碟点心,一碗甜水,终于填饱了这两天来饿得慌的肚子。
“对了大婶,你说你来G市找儿子,那你知道你儿子住在哪吗,叫什么名字?”凌语芊开始询问老人的情况,却见老人有点防备地看着她,不回应,她一愣,随即心想老人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决定跟老人解释清楚自己想帮忙,却不料老人开始发话,问出这么一句来,“闺女,你是不是叫凌语芊?”
哦?
凌语芊微震,惊诧,“大婶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那你真的是语芊喽,呵呵,我是逸凡的妈妈,肖逸凡,他当过明星的,唱的歌很好听,他可红了,很多人喜欢他的。”
逸凡……肖逸凡?
眼前这个大婶,是肖逸凡的母亲?可是,她怎么知道自己?还认得自己?
“逸凡有次回家,带了一张相片回去,就放在他的卧室里,让我看到了,我以为是他处的女朋友,他却说不是女朋友,是一个好朋友,叫凌语芊,当时你还很年轻,现在都怀孕了,我差点认不出来呢。”肖母滔滔不绝地述说,解开凌语芊心中的迷惑,布满皱纹的脸带着亲切和善的笑,渐渐的,又有点儿担忧起来,“你模样看起来很不好,是不是累过头了,有些人,怀孕确实会很遭罪,你估计就是。不过,看你衣着打扮,应该不关生计操劳,那是心情影响的喽,你听大婶说,怀孕最切忌心烦意燥,不管遇上什么事,你都别太在意,要放松心情,天大的事都不及你和肚里的娃儿重要呢。”
老人打开话匣子,絮絮叨叨说了一通又一通,言语间尽是对凌语芊的关心,凌语芊静静聆听,胸口漫过一阵接一阵的暖意,不时对老人家浅笑以表自己对其尊重,直到老人家将话题转开,向她打听起肖逸凡的消息,她脸上的笑容即刻凝住了。
当年,贺煜出事,肖逸凡被牵连,后面虽放了出来,但演艺事业还是大受影响,下滑的人气再也找不回来,公司又新人辈出,他的前途堪忧,就在经纪人想方设法为他东山再起时,他却趁机隐退,悄悄离开了中国。
这些,是凌语芊从北京回来之前就发生的事,是她从池振峯口中得知,肖逸凡认识他们,因为她的关系,与振峯他们的关系倒不那么深,池振峯对他的消息也就仅止于此,故目前为止,凌语芊对肖逸凡的状况也就知道这么多。
肖大婶来找儿子,看来肖大婶也还不知道儿子的情况呢。
曾经听肖逸凡讲过,他父亲早逝,母亲含辛茹苦带大他,母亲这一生过得很苦,他于是养成对母亲从来只说好事,不开心的都不说。
那么,自己现在是否要把实情告诉肖大婶?假如说了,肖大婶一定很难过、焦急和担忧,可要是不说的话,肖大婶会怀疑,自己又该如何隐瞒下去?
见凌语芊一直沉默不语,肖大婶不由又道,“语芊,咋不说话了?逸凡他现在怎么样了?你们是好朋友,应该常联系的吧,要不,你带我去找他?”
凌语芊更加为难,望着老人家,支支吾吾不知如何是好,老人于是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紧张起来,她便只好先做安抚,撒了一个谎,“嗯,我们常有联系,逸凡他……最近接了一支广告,出国拍摄去了,就在前天出发的,对了大婶,逸凡不在,不如你先随我到我家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