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虹道:“类似情况以前也就只在网络上见过一星半点的披露,没想到真会有这种事情。真没想到,我所见过的衣冠楚楚的人居然是做出这种事来的黑手,一点看不出。胖子,你退出比较好,我们阻止不了他们,但我们可以选择不参与。”
许半夏知道屠虹比较有血性,没想到他还有点正义感,不由好笑,不过这会儿可不敢笑出来,只是道:“是了,我已经选择退出,你不说我也不想继续,否则打你这个电话干啥?不过我要问你一句,你跟那家上市公司的关系好不好?能不能帮个忙,把刀工的儿子想办法放出来。都快过年了,这么拘着人家不放,让人家一屋老的少的怎么过日子啊。”正说着的时候,老刀和媳妇带着一帮人进来,也是老的老少的少,脸上都欢天喜地的,洋溢着喜儿看见红头绳的笑。听了许半夏的说话,都一下静下来,眼巴巴热切地看着许半夏,似乎她就是希望。
屠虹道:“我与他们关系并不熟,不过可以托人帮你问一下,我会尽力。你等我消息。”
许半夏还有点虚晃一枪的意思,屠虹却似乎是当真的,这一点,许半夏听得出来。放下手机,一个个大妈上来跟她握手致谢,都是发自内心的感激,许半夏第一次感觉,做好事原来感觉不错。其中有个大妈犹豫了半天说了自己儿子的名字,原来也是带头抗争给抓进去的。这一下开了锅,大家七嘴八舌地报上自己儿子的名字,一数有七个,加上老刀家的孩子,共有八个。许半夏只有一一记下再说,能不能做到,也不是她能决定的。
等大家拿着肉菜面粉,带着希望离开以后,老太——胡总工过来道:“小许,你别太为难,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多,放人出来的事,不是那么容易的。我们还算是本地人,可为了放孩子出来,上下疏通关系搞得倾家荡产。你一个外来和尚未必容易念经,别太放在心上。”
做过总工的人果然不一样,毕竟管人与管技术有很大不同。许半夏笑道:“你们知天命,我尽人事,算是我到东北没白来一趟。”
饺子上桌的时候,被窝里又揪出一个小男孩来,才两三岁,睡得小脸蛋红是红白是白的,很可爱。手工饺子就是不一样,皮薄馅足汁多,小家伙几乎是一口一个,许半夏虽然吃过晚饭,却也津津有味地狼吞虎咽了几个。总算有点克制,知道那是人家的口粮,所以没多吃。期间,胡总工问起许半夏公司的事,许半夏便把赵垒给她设计的规划详细说了一下,大好机会,哪里找得到那么好的顾问。因为很多数据无法给出,许半夏提出可不可以明天拿着笔记本电脑过来讨教,两个老人都很高兴,觉得自己有用,又觉得许半夏雪中送炭帮了他们那么多,他们总算找到回报的机会。
许半夏被刀工和胡工两夫妻送出很远,一直看着她上出租车才肯走。许半夏特意留意了一下,身后似乎没有跟踪的人。回到宾馆,就给赵垒打电话,说了今晚发生的一切。“我出来后虽然与刀工他们一直说着话,可耳听八方,眼观六路,没发现有人跟踪才松口气。我在想,我虽然实力一般,可是手中还是有几个可以为我动拳头的人。这家上市民企能做到如此嚣张,除了政府走得通以外,黑道能不沾一点?还真怕月黑风高下被人灭了口。所以我有点担心,明天虽然只是去讨教一些技术上的问题,可万一给误会了,不知会出现什么后果?我在想,要不还不如与上市民企他们打个招呼,也可进出方便一点。”
赵垒一针见血道:“胖妞,你最终目的是不是想把他们这些技术骨干挖到手?你挖重机厂的技术人员,等于是撬动上市民企的对立面,对于他们来说,只有好处。你不如与他们面谈,做得正大光明,免得自己身处险境。”
许半夏听了欣慰地道:“帅哥,我与你想的一样。而且我还想与他们谈一下条件,把几个我需要的人放出来。本来我是准备回家的,可是今天与胡工他们一谈,实在不舍得不挖走几个人,都是宝啊。好吧,我明天联系他们。”
赵垒笑道:“我本来以为你又打一个电话来是说当着别人不能说的私房话,热心了半天,原来还是在办公室都可以说的话,你要赔偿我的损失。”
许半夏愣了一下,不由满脸欢笑,道:“我……嘻嘻,好好想我,不许想别人。”口气中满是霸道。
赵垒大笑,心想,这倒也是胖妞的特色。
放下赵垒的电话,许半夏立刻给屠虹电话,一边拨一边心想,都是帅哥,年龄也差不多,赵垒以前与屠虹差不多,可是现在为人要实际了很多。打击对于人来说,会在人心中留下永不可磨灭的伤痕,但也会锤炼一个人的社会处世能力,究竟打击是好还是坏?如果可以选择,她许半夏又会做出何种选择?会不会愿意选择有一个通情达理的父亲,从小无忧无虑,长大少个心眼?许半夏发现这个选择有点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