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唉呀,看看你,哀家也不过随便说说,瞧瞧把你急得。起来,起来。”太后将我扶起,拉过我的手,美丽而淡定的秋瞳轻轻睨着我:“璃儿,你给哀家讲讲你的身世吧。”
“既然太后娘娘想听,那奴婢就说说,娘娘不要嫌厌烦才好。”我说,微笑着开始讲,“奴婢本是一个孤儿,被一户大户人家收养,到了及笄年纪,奴婢的老爷夫人就放了奴婢出来,加了一户买肉的好人家。只可惜奴婢的未婚夫有疾,大婚当天,尚未圆房他就突然暴毙了,奴婢也就成了寡妇……”
半个月后——
“庄儿,你说宫中有人犯禁,可是真话?”太后坐在慈章宫正席上,锐利的眼直盯着语庄。
语庄硬着头皮,硬是不移开视线,用力点头:“回母后,儿臣查处有宫人顶着儿臣的名义,去御药房领了安胎药,证据确凿。”
“那把你的丫鬟们都召集起来,让那给药的御医便是一下,不久能查出犯禁者了吗。”太后揭开宫人奉上的茶盏,轻啜饮一口,淡淡地说。
“问题就是出在这里,那日月黑风高,给药的御医也没有看清楚那宫人的相貌,只知道是个宫女。”语庄低着头,谨慎地回答着。
“岂有此理,不管如何,先召集你宫里所有的宫娥再说。”太后搁下杯子,用帕子轻轻抹唇,方道。
玉枕纱橱凉初透(1)
今日,我正好也在寿太后这里,正打算走的时候,语庄就来了,这时候我走不了,也就只好留下。
近日母后皇太后略染风寒,连日来卧床不起,中宫尚虚,寿太后就暂时接手管理后宫的重任。
“太后娘娘,纯嫔娘娘求见。”太后身边的惠婉姑姑上前来,轻声通报。
“纯嫔?这个节骨眼上她来做什么?”太后轻轻皱眉,却对惠婉说,“罢了,让她进来吧。”
纯嫔就是当初的挽心,听说她深得皇上恩宠,半年不到连越数级从从七品跃居正四品嫔位,看来确实圣宠不浅。
但是听语庄的意思,挽心似乎已经不复当初纯洁,在后宫中常常仗着皇上的恩宠横行霸道,殴打宫婢,顶撞高位,十分不得两位太后的意。
算了,想来她原本的性子就是这样,他日寄人篱下必须伪装,如今身攀高位自可恣意妄为。只是当初看错了她,与这种人结为姐妹,也是一种失败。
挽心走了进来,青丝高挽,穿着一身艳丽的瑰红,脸上全是倨傲得意的神情,头上插的簪子对数远远逾越了她的品级所能佩戴簪子的数目,甚至带着一支很像步摇的金丝络,行为十分嚣张。
挽心对着太后,盈盈一拜,口中老大不情愿地说:“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吉祥。”
“起来吧,纯嫔这时候求见,所谓何事啊?”太后冷淡地说着,让她起来。
“臣妾不过是听说庄嫔姐姐宫里有人犯禁,跑来娘娘您这里讨公道,慈章宫正要审讯丫鬟。臣妾觉得新奇,也就过来看看。”挽心眨眨无辜的大眼,娇俏地说着。
太后听了她的话,却一点不为她的可爱所动容,冷冷地给了她一记闷棍:“看来纯嫔对哀家和庄儿宫里的事情很是熟悉啊?”
“臣妾……臣妾只是偶尔听说……”挽心有些慌了神,慌忙说着。
“罢罢罢,哀家也没说你,急什么。”太后不耐得摆摆手,让她就坐,“你也坐下吧。”
玉枕纱橱凉初透(2)
“罢罢罢,哀家也没说你,急什么。”太后不耐得摆摆手,让她就坐,“你也坐下吧。”
“谢娘娘。”挽心小心地谢恩,坐在太后左手边,和右手边的语庄并排而坐,行为语言也不像刚进来时这么嚣张了。
半炷香的时间后,槿落阁的宫女统统被召集到了建章宫内,跪得齐刷刷的。
“快说!到底是谁犯禁,若是现在说了,哀家尚可放她一条生路。”寿太后坐在主椅上,用力一拍桌子,威严地说。
“太后娘娘无需如此,在宫中与外人私通是当诛的大罪,寿太后虽心慈仁厚,却实在无须饶过这种无耻之人。”挽心坐在从位上,殷勤地说着,一面还拿着扇子为寿太后扇风,转过头对语庄说:“庄姐姐说是么?”
语庄有些局促地搅着衣袖,频频将眼神瞟向我,迟疑着说:“纯嫔妹妹说得自然在理,只是寿太后仁德为怀,若是因这区区小事便处死这人,恐怕……”
“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犯禁难道是小事吗?姐姐这话似是袒护犯禁者,难道是知情不报?”挽心轻轻挑眉,不依不饶地凝眸看向语庄。
“好了!如此时候你们还在口舌争斗,赶快想想该如何查出犯禁者吧!”寿太后柳眉一竖,气恼地瞟了她们一眼,随后转过头不去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