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错怪我了,我……之所以事先告诉他,就是担心他以后得知被蒙而大发雷霆,我也是用心良苦啊!”
面对李莉华的可怜兮兮,云魏这次不再给予安慰,甩一甩袖子,转身朝书房方向走去。
视线随着他的背影慢慢隐没于转弯处,又瞧了瞧空荡荡的大门口,李莉华收起可怜,眼里迅速闪出阴沉与恶毒,内心在冷哼。不错,她是故意的,故意告诉那自大该死的野种,除此之外,很多误会都是她刻意制造,她要他们互相残杀,要云家……永远不得安宁,这,是云家欠她的!!
出了云家大宅的云赫并不回公司,而是驱车沿着市内游荡。到了傍晚时分,他进入一间酒吧。
周围热闹喧哗,人影耸动,歌声刺耳,可他完全不理会,默默举杯独饮,脑海不由自主地浮现起一幕幕情景,有开心的、难过的、快乐的、忧愁的、还有悲痛欲绝的……
借酒消愁愁更愁,酒量极好的他渐渐不满足于浓度稍低的啤酒,开始吩咐侍应呈上白酒。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酒吧的人潮逐渐散去,侍应开始过来催促,“先生,我们即将打烊,请问您要买单了吗?”
留意到云赫全身名牌,侍应又道,“以您目前的情况,不能开车,最好叫个朋友或家人接您回家。”
微醉了的云赫,满面涨红,双眼散涣迷离,他茫然地环视了一下四周,随即颤抖着手从裤袋取出手机,找来找去,最终拨通某组从未打过的号码。
“您好!”那边传来了一个娇柔清脆的嗓音。
“我在酒吧街的逍遥阁,你立刻过来!”云赫打着酒嗝,简单明了地交代一句,不待对方反应就挂断电话。
侍应见状,放下心来,开始去忙其他事。
大约半个小时后,秦雪柔匆匆忙忙地走进。刚才她准备就寝,突然接到一通电话,没头没脑地吩咐一句,害她半响才想到来电是他——云赫,经过一番思忖踌躇后,她还是赶来了。
室内的人影已经零零星星,她很快找到云赫,发现他喝得酩酊大醉,整个烂泥似的趴在桌上。
侍应再次走近,边将帐单递给秦雪柔,边好心提醒道:“这位先生今晚喝了很多,您送他回去时多加注意。”
秦雪柔点头,且对他道谢一声,买完单后,扶起云赫吃力地走出酒吧。
一米八零的身高,150斤的体重,让娇小纤瘦的秦雪柔感觉说不出的辛苦和艰难。但她也只能咬紧牙关,半拖半拉着他往前移动。
本想问他车子停在哪,又忽然想到他醉成这样根本无法驾驶,自己又不懂开车,于是截了一辆的士,将他带回公司,回到他的办公室。
把他放在沙发上之后,秦雪柔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美目瞄到了一扇小门,在思忖着要不要扶他进内。却闻一阵急促的鼻鼾声响起,他,睡过去了。
呆呆注视了他一会,秦雪柔在办公室内走了一圈,最后在他办公桌前停下。曾经好几次靠近这张桌子,却都是谈公事,故她从没认真仔细观察过桌面。
桌面干净整洁,文件有条不紊地摆放着,最引她注意的是那个镶金相框,相片里面,是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年约十岁的小男孩,右下脚有行小字:1990年拍于美国黄石国家公园。
男孩长得非常帅气俊俏,有点儿老气横秋,属于很早熟那种,从面部轮廓可辨出是云赫。中年妇女五官端丽,气质恬静,带着浅浅的笑,却难掩憔悴和疲惫,且眉宇间隐隐透着几许忧伤与落莫,莫非……这是他的母亲?
“妈,妈——”
忽然,一声呼唤把沉浸于相片中的秦雪柔惊醒,她就那样拿着相架,跑回沙发边,只见云赫依然双目紧闭,嘴却微微张开,断断续续地发出一连窜低喃:“妈,您放心,我长大后会赚很多很多钱,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势利鬼再也不敢欺负你。”
“妈,没有爸爸疼您不紧要,赫赫答应您,永远孝敬您,疼爱您,加上爸爸那份,一定让您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妈妈。”
“妈,不要睡,不要睡了,快睁开眼,您说过要看着我毕业,看着我打败美国小鬼,所以……您不能食言。还有,您看,这是本次月考的成绩,我拿了全级第一,那些美国小鬼们都落后于我,他们看着我,既不忿,又羡慕,我很得意,很高兴,您快起来陪我庆祝,我们去崔大娘的餐馆吃兰州拉面,快起来,我们走……”
一声声哀诉,由严谨认真到悲伤哀痛,字字句句充满爱意和柔情。
秦雪柔听得心酸,视线不禁转到手中的相片上。
像他这样的人,办公桌上应该摆着与女伴的亲密相片,想不到却是一张童年时代与母亲的合影,可见母亲在他心中的地位是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