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秋蓉反握秦母的手,给予微笑的安抚,“秦大婶请放心,只要雪柔答应,我一定帮她。”说罢,视线回到雪柔那。
秦母的目光也赶忙跟随过去,语气变得格外焦急和期盼,“小柔,快答应何老师,说你愿意去法国进修。”
秦雪柔不语,只是呆呆的看着她。
秦母不由更急了,“孩子,你去吧,算是为了妈,为了你爸,为了你大哥,更为了你自己!离开这儿,去追求你的梦想,视线你的愿望。”
其实,愿望梦想什么的都是其次,秦母之所以这般迫切希望女儿出国,只因她清楚,身心皆受过重创的女儿若是继续留在这个伤心地,一生可能会这样毁掉。
“雪柔,去吧,凭我和你师父的人际关系,一定可以替你拿到这个名额。”何秋蓉也开始加入规劝,“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这说明你的命运何忧扭转的机会,所以,你要好好把握,为了你和你的家人,你务必振作起来。”
最后,在秦母与何秋蓉的反复轮流劝解和恳求下,秦雪柔总算动容,勉强答应了。
深秋的夜,除了静,还有冷。
充满女性幽香的卧室亮着柔和的日光灯,淡银色的光芒把秦雪柔纤细修长的影子辉映在白色蚊帐上。
她站立床前,出神的望着静静躺在床上的每一件物品,许久许久。
忽然,秦母走了进来,首先做出关怀,“妈不是跟你讲过不能老是站着吗。”
秦雪柔微微侧目,看着刚刚靠近的母亲,手搁置在仍旧平坦的腹部,轻声问出,“妈,真的要把他们生出来吗?”
秦母怔了怔,随即答,“当然,何老师不是讲过没关系的嘛,你不用担心的。”
由于出发时间在一个月之后,她们只好坦白跟何秋蓉说明了秦雪柔的状况,并恳求何秋蓉保密此事。
何秋蓉除了当场大感震惊,并没多说什么,答应回去马上查问,幸亏法国那个学院属于开放性大学,加上何秋蓉与她丈夫的人脉关系,秦雪柔即便是孕妇也可以去修读。
见女儿一个劲的缄默,只是对着床上发呆,秦母不禁顺其视线望去,一看床上那堆东西,面色陡然大变,声音也起了颤抖,“小柔,你答应过妈的,你不能反悔,你……务必要将孩子生出来!”
缓了缓气,她一手按在秦雪柔的肩膀上,语音变得郑重,“孩子,妈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你要学会承受,努力跨过这个坎,将来,你的人生还是充满彩虹。”
“我知道,我也一直在努力,可是,我一想到大哥在牢里受苦,想到他将来找不到好工作,我便心如刀绞般难受。这一切,都是云赫所赐,而我,肚里却怀有他的种!”滚烫的泪水,刷刷的从秦雪柔眼里涌出。
儿子的遭遇,秦母何尝不懂,只是,身为母亲她已没能力保住儿子,故无论如何也要照顾女儿,泪,她也有,痛,不比女儿轻,但她都得强力隐藏着。
温暖的手搂抱住那纤弱的腰身,秦母嗓音也出现哽咽,“不会的,你大哥那么聪明,将来的路一定不难走。妈最担心的还是你,所以,你绝不能让妈担心,你知道怎样不会让妈伤心的。”
秦雪柔继续凝泪,抽抽噎噎着,一会,纤纤素手慢慢爬上秦母的腰间,整个人深深埋在秦母的胸前,这个怀抱,虽然单薄,却非常温暖,让她感到无比的安全,格外的眷恋,一切仿佛回到孩童间,没有烦恼,只有快乐,身心似乎得到甘露的洗涤,那么的轻松,那么的舒适,顿时,困意悄悄来袭。
秦母心头万般思绪,十指紧紧相扣,直至一怔细微平稳的鼻息传声到耳畔,她才轻轻推开怀里的人,小心翼翼的安排其睡下,定定注视着,还一边心疼的为其撩开凌乱于额前的发丝。
她可怜的女儿,希望这是最后一次磨难,将来的人生里,不求大喜大乐,但愿平平安安,稳稳定定。
继而,秦母的视线转移到旁边那一堆物品上,神色定了片刻,随即将之全部收起。这些虚伪的东西,不应再留。
基于秦雪柔再不久就要启程去法国,秦家百费周章,终于得到特许,将下次的探监时间提前。
这天,秦雪柔在秦母的陪伴下,再次来到看守所的探监室与秦浩宇见面。
得知秦雪柔要去法国进修,秦浩宇悲喜参半,他自小看着妹妹长大,平时分开的日子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月,就算现在自己坐牢,至少还能一个月见一次,而且,人始终在中国。如今她孤身一人远在法国,又身怀六甲,故他实在不放心。不过转念一想,妹妹此去非但能改变前途,还代表着,她将忘却过去,重新开始。所以,总体来说,还是值得高兴与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