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姬不理会他,一眼扫视江面﹐莹白如玉的面容上细长柳眉微微一皱。
“浮桥切不可让他们架起!别看此时他们人力耗损很巨大﹐但比起两军兵刃相交要少得多了,白钟言存心耗光那六十万大军,不到最后一兵一卒全部死光就剩他自己的精英部队只怕他不会叫停,而且,一旦兵戎相见,你砍了我我杀了你,想要停下也非一时半刻之事。”
“我明白。”奚随风胸有成竹地自信微笑,招了招手,身后的洛云也示意方御等人将投石车和劲弩送到了前方。“有了这些,我们暂时不用畏他们半途搭建木桥。”
“这些是?”天机楼一向对机关术数奇门遁甲甚通,见到这样的精妙结构,莲姬也不由得大感兴趣。
“主上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风城既然是三国当中的第一块肥肉,吃不准什么时候便会面临战事,我们当然要有一些自保之道。行烈说那‘火药’威力太大,容易造成这个世界的畸形发展,我虽听不懂,却知道那威力应用到战争之中带来的后果,是以她并没有留给我们火药,而是给了我们制造这些东西的图纸,让我们请了一批工匠打造出各种零件,我们自行组装,便成了这批守城器械。“洛云摸了摸身侧人高的一架大型连发劲弩车,颇为兴奋:“这些劲弩车射程极远,投石车更是威力巨大,不要说毁这几座浮桥,就是战船开过来,也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哦﹖那如今的距离可能射中﹖”韩偌二人满眼兴奋,第一次瞧见这新奇玩意,双双如看到了玩具似的小孩,纷纷对着那架劲弩车摸来摸去。
但看江中,那长长浮桥已经搭到了江心,慢慢向着这片延伸,奚随风潇洒一挥黑色衣袍,修长臂膀划过空中,数十道烈熖骑从密密麻麻的战旗之下飞一般窜出,上得这片江堤,将劲弩车和投石车各领一部,推着那轮子慢慢碾过去,呈一字排开,身后一小队后勤精兵负责运送各种巨石和巨大箭矢,江面之上,自成一股雄阔气势。
“威力如何,看看便知!”
同情归同情,但那对岸的青国士兵,是敌人!风行烈曾経说过,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如果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管得了别人如何﹖
牺牲不会少,但也总比他们打过来要好得多!那个时候牺牲的不止是他们烈军凌军,就是青军自己,恐怕也一样得死伤更为惨重!
奚随风神色冷峻,屹立江边,白发狂舞,宛如地狱魔神,抄起一支巨大的跨臂弓,一支玄铁箭散发着粼粼冷光聚在手中,缓缓瞄准了江中的船上一名正在吆喝的督建军官。
“嗖!”
蓄满劲力的长箭带着无穷杀意呼啸飞至!那名监工来自白钟言手下,正四处为难吆喝,却突然觉得心头一慌,蓦然!一阵剌骨疼痛从胸口直直透出!汩汩鲜血飞溅四散,流了满身﹗他满眼惊骇地低头一望,那支冰冷箭矢从胸口透出一大截,竟是将他整个人贯穿了心肺!
这一眼望过去,目光便定格了,下一刻这监工翻身一倒,落入江水中,一连串的红色血液在江水中犯上,转瞬即逝。
谁﹖是谁﹖竟然有这样可怕的准头和劲力,竟然能从江的那面射来如此可怕的一箭﹖
这边青军建桥的兵队尚在这一箭余威之中陷入惶恐,未醒悟过来,那边收到奚随风无声军令的烈焰骑众人已经同时动手!
霎那间,一排排巨大奇长的劲弩箭矢带着惊人的速度和劲力从大江东岸直直射向高空,漫天飞箭!一块块巨大石块不知受到何种作用,越过那完全不可能越过的一大段距离,疯狂般地飞上了他们头顶,一时之间,黑影满天!竟然遮蔽了整个天空!
“杀!”随着一声厉喝,一轮又一轮的补给疯了一般地跟了上去!巨大的连发劲弩一次可以顺序射出十余箭,只要手脚稍快,跟本亳无间隔,那一道道催命箭矢便不要钱似地流水般放出!
“那是什么!怎么可能﹖这么远的地方弓箭手根本不可能有这个臂力和射程射过来!”
“天哪!好大的石头!”
“快逃!快逃!还站着等死吗﹖”
那打把的劲箭根本不似他们想象得那般软弱无力,相反简直是威力惊人得可怕!时有箭矢连贯两三人钉入地面之中,像是串了一串糖葫芦,恐怖之极!跟不用提那些巨石,只要被其压住,必定有死无活!
慌张的青国士兵惶恐地争先恐后方退去!江上船只无一例外遭受了这轮强箭矢的洗礼,惊呼和惨叫飘洒整了整个江面!红色的血水再次汇入江流之中,染红了一片长江!那大堆的尸体滚入江里,有身上插了数支箭矢的,有被巨石砸得不成人形的,像是煮了一大锅血肉模糊的人肉汤,残忍又恶心,看得人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