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没有办法了。
把最後一把灿银虎头刀做成,我疲倦的靠著椅背发了会儿呆,又倒出几颗元气丹吃了。
随手打开传信,第一条是子锐发的:“在干什麽呢?”
下面一条就是楚江发的:“一剑,回话。”
“一剑,你给我回话!”
“一剑!”
“回话!”
一条一条,语气越来越暴燥,最後一条传信是在十分锺之前。
帮战打完了?
我疑惑的发信息给他:“什麽事?”
接著进来的却是子锐的信息:“一剑,楚江找你的话,不要理他。”
然後楚江的信息也进来了:“来城外!”
城外,大家通常是指京城外。那里是许多人选择来恶意PK的地方,在那里死去没有任何保护,人直接被弹到阎罗殿去不说,尸体在地下停留的时间里,足够人抢走身上最值钱的的装备和武器。
他是打输了还是打赢了?
我疑惑的出了门,用飞行符直接赶到京城城外去。
京城外面一大片空地,稀稀落落的生著树木。空中弥漫著一股不详的气息,是杀戮後的余韵。
楚江站在一颗树下,垂著头默默的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麽。
我走近他,还没有开口说话,他抬起头来,脸上长长的一道疤,从左边的眉头一直划下来,整张脸显得异常狰狞凄然。身上的那件黑龙甲已经只剩残片,完全成了破烂,褴褛的挂在身上。我吃了一惊:“楚江……”
眼前白光一闪,胸口重重一痛,系统提示音叮的一响:
“玩家天下一剑在非PK区内受到攻击,损失生命值243点。”
楚江的剑法重我一直是知道,可是却是第一次……
第一次被他的剑所伤。
我脚底不稳,踉跄著退了好几步,背脊重重撞到树上。血象泉水一样从胸口的伤处涌出去。楚江的剑锋在月光下闪著游走不定的光芒。
我愣了一下……
那是我给他做的剑。
不是没有想过,当初选择锻造技能後不久,我就已经知道,剑客终是要死在刀剑之下的,这是宿命,也是必然,没人逃得过。而且我是做剑的,有一天,也许伤我的就是我做的剑。
可是……
却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这麽快,而且……
是楚江的剑伤了我。
“楚江?”
他的剑尖慢慢垂下,一步步朝我走了过来,脸上那道创伤张牙舞爪的盘距著,在游戏中没有永远的伤痕,用上好的行军丹就可以消的一点痕迹都留不下。我不明白他为什麽宁愿让那伤留著。
剑尖上有红的血,一滴滴落在尘土中,剑慢慢的扬起,与我的喉咙只隔著一寸的距离。剑上的凛冽寒意已经快要刺破肌肤,让我呼吸艰难。
“为……什麽?”我挣扎著问。
我的等级和他差的远,PK技术更是不用提。如果他安心想杀我,我根本不用想要逃跑的事情,那没有用。
他的声音很古怪,我从来没听过他这样的语气。很沈,死板板的,象是在阴冷的水里泡了很久,久的失去了一切颜色香气味道,只有一条灰的骨架。
“莫子锐呢?他没和你在一块儿?他不赶来保护你?”
“关子锐什麽事?”
疼痛的感觉慢慢渐退一些,我直起腰,抹了一下脸。额上溅到了血,糊糊的一手。
传信还在一直进来,我都没有打开看。
楚江在树影里冷笑:“你们不是什麽事都一条心的麽?怎麽刚才帮战你不一起来呢?现在又来装作什麽都不知道?你这张脸……还真无辜。”
毫无预警的,他的剑侧了过来,剑刃在我脸上重重抽了一记,热辣辣的痛,虽然并不是什麽严重伤害,我却觉得血一下子全涌上了脸,从来没有……这样屈辱的感觉。
一丝丝的跳运的疼,脸大概也破了。
我回手就抽出了刚铸好一对剑。双剑并不是我的擅长,这一对剑只是刚好的放在身上。
不论他对我有什麽样的误会,又或是我没有答应将天魔佩交给他。
但是他没有任何权力,这样侮辱我。
“好啊,”他声音平板的说:“过来啊,让我看看你私底下都练了什麽本事!莫子锐教了你什麽阴招儿了,过来让我看看!”
这个人是我认识的楚江吗?是那个讲信讲义为朋友愿意两肋插刀的楚江吗?
这麽陌生?
他的剑上剑著尖锐的呼啸声刺了过来,我反手架住,右手还了一剑。
这一架打的异常狠,我还是头一次在这样的地方和人恶意的动手,而对手……还是自己以为会永远肝胆相照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