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三少正在生闷气,那里管那么多,也跟着踏了出去,结果竟也跟鬼怜一样,没有落入湖中。白三心中疑惑,急走追上,出乎意外的,脚下果然是实地,而非她以为的是因为两人轻功诡异。
不过迈出一步,眼前原本无边无际的湖竟突然消失无踪,代之而起的是看不见尽头的长廊,以及当空的明月,廊外争奇斗艳的花木。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两人都大吃了一惊,突然怀疑起这一切是否真实。不过白三曾有过类似的经历,虽然那只是由雨天变成晴天,却足够让她勉强能接受如今这诡异的现象。树三少素来便是个不信鬼神的人,因此有点被打击到。也顾不得再赌气,倒退至白三身旁,一把拉起她的手放到自己额头上。
“婆娘,你摸摸我是不是在发烧。”如果不是发烧的话,为什么会觉得眼前的事物都是真的,可是若是真的,又怎么会一边是白昼太阳,一边却是深夜月亮。
白三果然仔细地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然后摇头。
“那你再掐掐我。”树三少又将她的手摁在自己脸上,神色一本正经,看不出开玩笑的意思。
白三试了试,没下得去手,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不是在做梦。”
“你们人族自以为无所不能,实际上不过是井底之蛙,很多事你们永远也想像不到。”鬼怜听到两人的对话,突然开口道,语气中有着淡淡的轻蔑。
树三少有些失魂落魄,罕见地没反唇相讥。白三则是懒得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寂寞了,鬼怜见既开了头,便毫不隐瞒地继续说下去。
“天陌想必不希望你们知道这里的秘密。可是,又有什么关系,我偏不如他愿。”说到这,颇有点小女孩与人斗气的感觉。
“你们既然来了,我便将咱们幻狼族的一些事说给你们听吧。可惜啊,以你们人类的无知与懦弱,定然不会相信。哈,说了又如何,没有了那个人的引路,你们又有谁能闯进此地?”
她突然停住,身上散发出一股比千年寒冰还冷的气息,而在那股气息当中,明显地透露出一股深浓的仇恨。
白三拉着树三少站定,不自觉凝神戒备起来,以防她突然袭击。
“那个人是谁?”树三少却不怕死地在怒火上加油。
白三眉微皱,侧目看了他一眼,见他老神在在的样子,微一沉吟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图。与其跟一个无情无绪也无破绽的人打交道,还不如激怒对方,使其使去理智,那么要达到目的就容易许多。
鬼怜仿佛回忆一起一些极不愉快的事情,整个人都似乎在轻轻颤抖着,只不知是因为伤心还是因愤怒。
“她……哈,她不过是一个奴才而已!”她厉声而应,然后闭上眼,忍了又忍。
“过去了。都过去了,鬼怜。百花奴已经被王吞下了肚,永世都不能超生……”喃喃地,她似乎在自我安抚,但说出的话却惊得两人背上冒出冷汗。“人族也有好的,也有的。”
树三少不敢逼得太紧,于是转开话题。
“幻狼族是什么?为什么本少没听过?”
好一会儿,鬼怜才渐渐平静下来,想起他的问话,不由冷笑。“你们没听过的还多着呢。”
“哦,那你倒说说看。”树三少也不恼,笑嘻嘻地道,拉着白三坐在廊道边上的木槛上。
鬼怜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仿佛之前的失控只是两人的幻觉而已。
“便是告诉你又有何妨,等我片刻。”说着她突然踏前一步,人转眼消失不见。
白三一惊,就要站起身,结果被树三少拉住。“不用担心,她如果要甩掉我们,随时都可以。”说到这里,他眉一扬,想起之前的事,脸立时冷了下来。
“你怎么了?”白三被他变化多端的情绪弄得一头雾水。
树三少哼了一声,别开脸。不过片刻后,终究忍耐不住心中的猜疑,抬头看着月亮,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淡淡问:“你真是那什么天陌……的人?”后面两字,他几乎是咬着牙蹦出来。
白三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等了半晌都没得到回应,树三少终于熬不住,登地一下站了起来,回头对她怒目而视。
“枉本少一直把你当朋友,原来不过是老子自作多情。不说就算了!”虽然嘴里这样说,他的眼睛却仍然瞪着白三,没有移开的意思,显然是不得答案誓不罢休。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如此执着于这一个原应无关紧要的事。
被他逼得没法,又实在不喜看到他生气,白三斟酌再三,终于开了口。
“白三不属于任何人。”她只是宇主子的下属,但不是他的人。按主子的说法,她属于黑宇殿女儿楼,不属于他,他只是负责培养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