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我们的木傻呆首长吧!他从来没有过烛光晚餐的经历好不好?别说亲身经历,就连见也没见过呢……
他抱着她坐在椅子上,把两碗面两杯酒都给端到面前来,用筷子把面条上的鸡蛋分成几块,夹起其中一块喂到她嘴边,“来,媳妇儿,先吃个鸡蛋!”
对了,差点忘了,首长大人另一大进步就是白水煮蛋不用上餐桌了,他已经成功地学会了煮荷包蛋……
可是,结婚纪念日跟鸡蛋面有什么关系?她怎么感觉这是在过生日呢?长寿面啊?
不满地横了他一句,“又不是我生日,吃什么鸡蛋……”
他微怔,然后给自己找台阶下,“这个……不就和过生日差不多吗?我们的婚姻一周岁了,是不是?”
啥啥啥?他竟然这么能说了?黑的也能说成白的?出去学习一趟挺长知识的啊?
见她还闭着嘴没肯赏脸,只好告饶,“媳妇儿……我笨得很,只会这些……就饶我一回好吗?”
她暗暗叹了口气,她的木傻呆男人哦!她哪里舍得真生他的气?不过,难得矫情一回,她要不要矫情到底啊?心念一转,鬼主意起,她一向热衷于挑战首长大人的极限好吗?
“要我饶了你也可以,唱首歌给我听!”其实她早已经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向自己求饶了,不过既然他自己送上门来求虐,她也就老实不客气了!记得唱歌好像是他的硬伤,那回在大巴上,慰问团的怎么游说都没能逼他唱出一句歌来……
他果然苦逼了,马上变了脸,招牌大黑脸被召唤出来,“不会唱!”
“那我不吃了!”她扭开头,绝不动摇自己的立场!
“你……”这是在将他的军吗?可是他还不知该怎么办,瞪着她倔强的小脸,良久,终于妥协,“好……我唱……”
“不准唱军营歌曲!”不是她不喜欢军营歌曲,而是,生日一首《当兵的人》她也就勉强接受了,这结婚纪念日,总得来首柔情似水的吧?
“那我不会唱了……”这可就真是为难了他了……
“不行!你得唱!要不就现学!”她蹬着两只小腿,毯子被她蹬开,白皙的小腿晃荡着。
他皱了皱眉,捉住她的脚塞回毯子里,裹紧,现学就现学吧……“那就学你中秋节那晚唱的那首,什么月光吧!”
陶子想了想,觉得那歌词不好,至少不适合今晚,摇摇头,“还是唱《Youbelongtome》吧?”
“Seethepyramidsalongthenile.Watchthesunriseonatropicisle.Justrememberdarlingallthewhile.Youbelongtome……”
陶子没有想到,他的英文挺好的,教他读歌词的时候,发音特标准,而且音色也好听,可是,为什么一加入旋律,这歌就无法听了呢?难怪首长大人对于唱歌这件事一直抱宁死不屈的态度!原来他唱歌跑调!而且不是一般的跑!是跑到另一个世界完全听不出是这首歌的境界……
她憋着笑很严肃地教了两遍之后,他的调依然在天上飘……
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了,头埋在他胸口,笑了个饱……
“算了……大晚上的……还是别把狼给招来了……”她快笑出眼泪了,面对这样的学生,她再也教不下去……
他既怒且尴尬,小家伙完全是故意想看他出丑!如果不是体谅她今天已经筋疲力尽,一定要再好好地收拾她一顿!
“那现在是不是该吃面条了?”他黑沉着脸问。
她拼命点着头,笑得无法言语。
“还笑!还笑呛着!”他左臂圈着她,端着面碗,右手则卷了一筷子面条,喂给她吃。总是在她面前出丑,总是被她戏弄,可是看着她笑得这么开心,却是心甘情愿……
陶子轻轻咬了一口已经微凉的面条,满足盈满了心窝。
她还是囡囡,而他,也还是糖糖哥。
这么坐在他怀里吃东西,不是第一次。童年时他们几个男孩“偷”了别人家的鸡烤着吃,她也是这么坐在他怀里,他会把最好的部分分给她;有时村里有人办喜事,他们去喝酒,她也会这么在酒席上赖在他怀里。
可是,那是童年啊,旁人只当她是小孩,谁也没觉得异样,如今,彼此都已长大,甚至正在渐渐老去,他依然抱得那么自然,喂得那么自然,好像这么多年来从未间断……
时光总是荏苒,沧海或变桑田,然,是否,有些东西,它不会随着岁月的变幻而疏远?即便隔了茕茕数年,即便隔了万水千山,金风玉露一相逢,一切仿似昨天……
她品味着面条,凝视着明亮的灯光下燃烧的蜡烛,抿着唇笑。记得有人说,若一个男人真正爱你宠你,哪怕你到了六十岁七十岁,在他眼中你也会是一个不懂事总胡闹爱撒娇的孩子。